“去年的一年,是我最开心的时光。”
乐正绫自顾自说道:
“虽然是只有几个人的社团,但音乐部在正常活动;虽然并没有参加活动,但大家一边聊音乐一边弹弹唱唱;相互依靠,偶尔犯点傻、很温馨……”
「但是」——她继续诉说:
“部长说我是唯一一个新生,未来要把那个地方和梦想交给我,我也承诺要靠自己的力量让社团繁荣起来,然后三年级的他们毕业了,我留下来,试过几次招生都失败了……”
空荡荡的教室,空荡荡的一个人的回声。
乐正绫并没有放弃希望,她不是那种人。
然后,更加可怕的意外降临了。
乐正绫摸了摸颈部,品尝手术失败的痛楚。
失去成员的音乐部,失去音色的音乐部长。
直到今天,连那个想守住的地方也拒绝了她的进入。
“别说得到新的……我甚至没有守住原有的……”
乐正绫那被毁掉的声音在颤抖:
“我的努力———”
“我的努力没有任何用处,你想这样说吧?”
虚抢答了说道。
乐正绫抿紧嘴唇。
“………”
“看来我猜对了,你一向是个很好懂的人,越单纯越固执,越固执越极端、越容易自暴自弃。”
虚叹了口气:
“你不是我近期见到的第一个自暴自弃的人,当然也不是第二个,怎么说呢,你的层次不如前面两个,因为太日常化,反倒有些可爱。”
“什么?你在糊弄我吗!”
“糊弄你的是你自己吧。”
虚直白说道:
“理由再多,现实就是你的成果,维持社团也好,隐瞒病情也好,事实上你做的只是自我满足,没有一个部员,外界不闻不问,你骗到其他人了吗?”
“我努力过了!真的拼尽全力了!为什么你要否认这点!?”
乐正绫咬牙喊道,发泄着难以抑制的情绪。
握紧的拳头,即便卡进肉里的指甲再痛,也痛不过用高音唱歌。
而现在,乐正绫正用差不多响的声音,极力和虚辩解她的作为。
单方面的争吵声很激烈,乐正绫说了很多话。
声带痛得要死也要喊出来的,自然是重要的话语。
难以忍耐的孤独空虚、无人言说的辛酸苦楚。
每日每夜的担惊受怕,愈发绝望的未来人生。
虚沉默无言。
仅仅是听她的故事,任由她倒苦水。
“音乐是我的存在意义……”
“如果不能歌唱……我过去的时间都会徒劳无功……”
“所以我不能放弃,如果被打倒了,我就一无所有了!!”
最后竭尽全力喊的声音,不再沙哑。
那仿佛是真的可以听出少女的本音。
“咳咳!咳咳!咳哈!!”
乐正绫大口喘气,这是身为话痨的她,在封闭言语后,第一次说那么多话,第一次那么大声那么无顾虑地尽情释放。
“是么,那我错了。”
虚轻轻微笑一下。
他伸手摸了摸痛苦的少女的脑袋:
“你做得很好,确实努力了呢。”
“你……说什么……”
“那么,哭出来吧。”
虚理所当然地说道。
乐正绫红着眼睛摇着头:
“你在、说什么蠢话、?”
“只有努力过的人才有资格放声大哭,只有拼尽全力再走投无路时,哭泣才有意义,那时候,眼泪将是合理的,不是懦弱的象征,而是努力的证明。”
“一派胡言……怎么能认输呢……”
“事实上,你不是已经在做了吗?”
虚指了指乐正绫的脸。
睁大眼睛的她,摸了摸眼角才发现,那里已经被泪水注满。
或许是长久以来的倔强,支撑着眼泪只是聚集而不明着掉落。
但在指尖触碰的瞬间,饱满的泪珠破碎,化作眼泪流了下来。
乐正绫终究在外人面前哭了。
“别看……我呀……”
“好好,我不去看。”
“我、我是……”
没有可以躲避的地方。
为了遮掩自己的懦弱一面,乐正绫只能向前。
把脸贴到虚的胸前,试图卡着视线死角瞒住。
靠得越来越近,如同寻求庇护或安慰。
怀里传出小声的啜泣,越来越大,仿佛即将决堤。
“可以喔,哭出来吧。”
虚说道:
“毕竟你把一直藏在心里的、满肚子的苦水都倒出来了,没道理忍得住的。”
这是压垮她那无可救药的坚强的最后一根稻草。
乐正绫,终于不再抑制她的绝望,放声大哭了:
“———呜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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