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的郑国,绕了几圈道,“你是河狸,那你治水的本事如何?”
“治水本就是小的刻在骨子里浃髓沦肌的妖性,就算是治水大家的李冰夫子也怕是不能和小的天赋比!”
郑国化为人形,变做一位唇红齿白的小少年,说到治水,他拍着胸脯颇为自得,“韩国近水,所有治水的方要都是小的筹划的,有小的在,韩国才无水患之忧。”
白桃抬头看他,钦佩道:“奇计啊,韩王这计谋出得真的不同寻常。”
郑国没听明白。
她紧着又道:“这让我记起秦国的王对我说起一件事。”
“什么事?”
“是韩王的蠢事。”
河狸聚精会神,“嗯?”
“秦王说这个韩王将上党交给赵国,声称烫手火栗我韩国不要,转眼秦国和赵国因为上党打起来,打了三年的长平打仗,而韩国不得不得卷入其中,不仅丢了上党,还丢了大多数的要塞,经过上次的损招,我竟觉得这次韩王派你来秦的计谋,还稍微逊了那么一点。”
郑国白皙的脸颊通红。
可能他自幼就呆在韩水,也有一种俱荣损的情怀,“韩王,韩王他也没有你想得那么不堪,起码他不乱杀人。”
“不是不乱杀人吧。”白拧了把水,“没准是不敢乱杀人呢,就像是我们妖一样,有了实力才敢杀伐。”
白桃说道,“韩国就那么大点的地,还出的一箩筐馊主意,你帮着韩王做事,我个妖精都觉得你没前途。”
郑国目露惊诧:“我也是妖精,你也是妖精,你修为虽说比我高,但是妖龄却不比我大,你怎么对于国事知道的这么多?”
“你跟着我干我就告诉你。”
白桃舔了舔狐狸牙,看起来蔫坏蔫坏的。
眼前的小狐狸好像在秦国混得很好的样子,身上穿的也珠光宝气的。
河狸甩了甩尾巴,还在犹疑。
白桃也拧干衣服在等待。
此时天色已经昏黑透了,碎银的湖面上有几只水鸟在捕鱼,掠起的涟漪点点,还有青蛙的鼓噪声。
白桃收回视线,说道:“反正我们都是妖精,你若是心中有狐疑,那我也不瞒你。”
河狸笑出两排啮齿。
“因为我在秦王身边跟了七年,我虽不乐意听他的说教,但是多多少少听了些许,他和韩王不一样,他极其厉害,很聪明,跟着他可有前途。”
毕竟可是人皇呢,就是咬着不太甜。
白桃舔了舔嘴巴。
郑国也来了几分兴趣,他踩着松软的草滩靠过来,也顾不上害怕了,“那是什么样的王,我能见见吗?”
“可——”以。
白桃话出在嗓子眼,见到郑国那张小白脸一看就没安好心的面皮,警惕道,“不可以,哼,见什么见,你就是把你的算盘打到秦王身上,你想吸他身上的王气对不对,我告诉你,他是我罩着的,要吸也是我吸,你有多远滚多远。”
郑国直呼冤枉道:“冤枉啊,有上仙在,小的就是只修为低末的小妖,哪敢觊觎上仙的东西,那不是上赶着找死吗?”
白桃头一偏,只留给他个娇矜的后脑勺。
她蹲下身捏着公子婴的鼻子,迫使他醒过来,“你别上仙上仙的奉承我,秦王说人讲好话都是有目的的,我不爱听这个。”
“我是妖精,你也是妖精,你不害我,不害秦王,我自然就不害你。”
郑国喜笑颜开:“是,上仙。”他打了下自己的嘴巴,“不不不是,咿?你叫什么?”
“白桃。”
“好嘞。”
“等会儿他醒过来,你就说,是你从河里捞的他,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
郑国忙不迭的过来,和白桃一起蹲下身守着公子婴醒来。
可怜的公子婴对于他身边有两只妖精的事情浑然不知。
他做了个和只黑毛怪物亲嘴的噩梦,醒来时他犹自惊惶,见到白桃那张面带担忧的桃花面。
他喃喃道:“我我溺水了,是姑娘救了我吗?”
郑国赶紧凑过来,到底是妖精,一副蛊惑的好相貌。
他无暇的容颜好似美玉熔铸而成,笑一笑,露出整齐的牙花子,“不是白桃姑娘救的,是我呀。”
白桃也说道:“是他。”
“不。”
公子婴却是极为笃定,他见到白桃就像是飞蛾见着火似的,“我记得,我落水的时候,我最后看到了你,你跳下来了,何况你身上也是半湿,你定是怕我纠缠于你才会这么说。”
“姑娘你放心,子婴有礼有节,定不是孟浪的俗子,这份恩情,子婴记在心底。”
白桃:“”
郑国:“……”
白桃和郑国面面相觑,两妖同时咬了下舌头。
良久,白桃看着起身后理袖拂带的公子婴。
他虽身上脏污,略有狼狈,但是神韵独超,举止间流露出君子的清华。
公子婴迈前一步:“白桃姑娘,还有这位公子,天色已晚,恐怕咸阳城上了钥,这里僻静无人,咱们为今还是速速先找到村子落脚为好。”
白桃点了点头,“不过,我觉得宫里会有人出来找我们吧。”
话音刚落,渭水上漂泊着两艘高桅黑帆的官船。
船上都是黑衣配剑的官兵,他们移动着火把,火把如密密匝匝的火蛇狂泄。
燃烧的黑气积压在上空形成一片乌云,遮天蔽日。
“这么多人?是在追什么逃兵吗?”旁边的郑国有些怕生,颤抖的腿踩着草滩,连白桃都能感觉他的抖。
白桃觉得这厮胆子这么小,实在是太给妖丢面了。
“不行不行,太多人了,又在陌生的他国,我得先去避避。”
他后肢一拔,就想开溜,白桃急忙拦住他,“不是追逃兵,是来捉我回去的。”
“捉你回去?”
“是啊,上面有个秦王呢。”
“那更不行了,你追随秦王,我追随韩王。”
郑国急眼,低低道,“我现在是细作,是要献疲秦之计,我在这么多人面前去见秦王,还没准备。我到时候话都说不明白,一说就露馅,不行不行,改天等没人的地方,好妖精,现在还没跟你干呢,你就放过小的吧。”
白桃:“”
有细作的样子,但是全被她给知道。
这细作的样子好像又不太多。
夜中漆黑,连带的听觉都不甚敏锐。
在旁的公子婴看到白桃和郑国交头接耳,但是说的什么话听得甚是模糊。
他心有微微的不舒服,上前打断,“宫里人来了,你们在说什么呢?”
白桃搪塞过去,“没什么,他说他怕黑。”
郑国借他俩谈话,立马溜之大吉。
远远的听到“噗通”的水声,草滩上重新恢复阒静。
公子婴脸色微变,摸黑循着声道:“那位仁兄是不是掉河里去了,我们快快把他救上来。”
“没有没有。”
被水淹死的河狸世间少有,白桃相信郑国不会是那一个,“他是生长在渭水,靠打渔为生的渔民,他平时放着地面不走,就喜欢走水路,他觉得这样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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