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就走了过来,眼看这个年轻的汉兵就要小命不保,同袍们都不忍心看,纷纷别过头去。拔什库举起顺刀,就要手起刀落。
轰!轰!轰!远处的海面上不断的闪现红光,然后传来了巨大的声响,然而城头上的人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下一刻,无数的炮弹便砸落在城头,大将军炮发射的都是三斤的炮子,重型炮子的破坏力巨大,轰隆一声,一段马头墙被打飞,碎石飞溅,旁边站岗的汉兵们惨叫着捂着脸在地上翻滚。分得拔什库正要大喊,忽然,他感到脸上似乎有水滴,他连忙回头,看见了骇人的一幕,原本站在他身边的拔什库只剩下了半截身子,上半身已经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鲜血正从半截身子中喷涌而出,仿佛小喷泉一般,将分得拔什库的身上淋湿,浓重的血腥味传来,让人作呕。年轻的汉兵也看见了这恐怖的画面,他双手抱头,蜷缩在垛口后面,嘴里不断的大声叫喊。
成康下令,鸟船上的所有火炮进行急促射,左舷的舰炮打红了立刻换到右舷去,再将右舷的舰炮调换过来,二百四十门制造总局改良的大将军炮大发神威,瞬间整个天空中都飞满了炽热通红的炮弹,不断的打在城头。
“上刺刀!杀!”晋军铿的一下拔出了腰间雁翎刀,左手抽出一杆手铳,带头跃了出去。六千六百名青弋军官兵齐声呐喊,抽出铳刺装在了铳口然后端起火铳站起身来朝松山堡南城杀去。他们以营为单位,排列成四段阵型,快速向百步的距离挺进。
城上的金兵和汉兵呆住了,这怎么可能,怎么会有这么多明军出现,他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分得拔什库连滚带爬的滚下了楼梯,留下身后的士兵被炮火打的惨叫连连。海上,明军一定是从海上过来了,天啊,到底还有多少明军,明国的援兵为什么像鬼魅一般,神出鬼没。城中睡得跟死猪一般的鄂尔多终于被隆隆的炮声吵醒,他迷迷糊糊的擦了擦嘴边的口水,一个翻身坐了起来,他作为甲喇章京虽然不济事,可是最基本的军事素养还是有的,他听出来了,那是炮声。等等!炮声?哪里来的炮声?他立刻起身下床,可是因为饮酒过度,脑子昏昏沉沉,一个趔趄没有站稳差点摔在了地上。
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然后就是院子门被推开的声音,正是刚才的那个分得拔什库,他冲进来禀报道:“章京大人,明军,明军从海上攻过来了!”唰的一下,冷汗浸湿了后背,鄂尔多的酒瞬间醒了,竟然有明军攻过来了,还是从海上,他仿佛是听天书一般呆立当场,可是城内不断冒出的红光告诉他,这是真的。
他一把抓住分得拔什库吼道:“混蛋!你们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他们,他们有多少人?”“奴才,奴才,不知道,天色太暗了,他们没有打火把,上来就是炮击,我们不能确定他们有多少人。”分得拔什库战战兢兢说道。
“废物!”鄂尔多一脚将他踹倒,抄起顺刀和满洲弓就走出了院子,城内已经乱成一团,随着青弋军炮火的延伸,大量的炮弹越过城墙直接飞到了城中,许多金兵就在街上被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炮弹打成了碎肉。他们抱头鼠窜,在城内乱跑,地上黏糊糊的全是鲜血,有人的,也有马的。大将军炮虽然比不上红夷大炮,但是对付一个小小的松山堡还是小菜一碟。舰队对着城墙只轰打了三轮,一段城墙便轰然倒塌,连南城门也被炮弹打碎。
青弋军士兵一边施放火铳,一边前进。在百步之外,敌军根本伤不了他们,何况也没有人还击,他们被强大的攻势打懵了,试想,青弋军强大的战力即便是数倍于他们的建虏都讨不到好处,何况今天的情况还反了过来,青弋军占据了人数上的绝对优势。密集的铳弹将城头打的砖石飞溅,敢于露头的,逃跑不及时的敌兵被一个个打翻在地,铳弹破体的痛苦让他们难以忍受,纷纷凄惨的嚎叫着。黑暗中,鄂尔多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没有勇气去南城看看,此刻只想逃命,他唤过几名卫士,翻上自己的战马,就向城北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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