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之翰隐隐的又对新皇登基有所期盼。万历末年朝政败坏党争不断,搞的朝中和地方上乌烟瘴气,周之翰严格来说应该和杨镐一样属于清流。不属于任何党派,只希望朝政清明,百姓安居乐业。所以他倒是希望泰昌皇帝登基之后能整顿吏治,还大明一个朗朗乾坤。
然而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就在全城军民为大行皇帝服丧结束脱下白衣没几天,上次报丧的塘马又是飞奔而来,背上的小旗迎风哗哗作响。“八百里加急,八百里加急塘报,圣上驾崩,圣上驾崩!”
大家听到这个消息都是莫名其妙,好半天没反应过来,万历帝不是才驾崩吗,服丧都结束了啊,怎么又驾崩了,新皇不是已经登基了吗,这塘马有毛病吗?也不怕杀头。
好一会才有人反应过来,不对,这说的不是万历皇帝,难道是泰昌帝也?
不一会县衙就穿出了嚎哭之声,只听见周之翰在县衙内痛哭:“老天爷啊,你睁开眼看看吧,一月之内我大明连亡二帝,史书未载千古奇闻啊,我大明党争不断,边事又坏,现在更是连崩二帝,苍天啊,我大明,我大明。。。。。。”说到这里更是说不下去了,旁边的师爷令吏等人皆是一片唉声叹气。有人甚至私下聊到,这大明的气数似乎,似乎。。。却是不敢再往下说了。
程冲斗听到这个消息却是在几天后他们再次进城的时候,老先生虽然年过六旬早已经没有从军决战沙场的抱负,但是一颗忧国忧民的心却是从未改变。他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也是吃惊万分,感到胸口仿佛堵住了什么东西,摇摇晃晃差点从马上摔了下来,还是刘毅眼疾手快一把扶住。芜湖县城又是一片披麻戴孝。
第二天晚上师徒两人回到了郊外的小院,程冲斗饭也没有吃,只是若有所思的站在院中,仰望星空。
不知什么时候刘毅来到了他身边,陪他一起站在院中。程冲斗也没有回头看他,只是轻声对刘毅说道:“徒儿,为师不知道你在军中,在辽东究竟经历了什么,但是你身上有很多谜团,为师一直是看不透啊。”
刘毅笑笑不知道如何接话。程冲斗又道:“徒儿,如今我大明内外交困,一月之内连崩二帝,这不是好兆头啊。”
接着他又道:“这次泰昌帝登基不足一月即仙去,为师听周知县说乃是朝中鸿胪寺丞李可灼进献红丸所致,圣上本就体质虚弱,听闻他广纳妃嫔,纵欲无度,身体怎能不衰败,李可灼这个佞臣竟然敢此时进献丹药,那道家的丹药为师也是略知一二,本来就不能治病救人,还有铅金银铜等炼制其中,就算没有这些,也尽是一些大补猛药,圣上体内精元亏损当用温补之药循序渐进,慢慢固本,怎能一下用虎狼之药,这不是自毁长城吗。李可灼这等佞臣该杀。”
刘毅听完程冲斗的话对他说道:“师傅,其实很多事情的本质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样简单,圣上究竟是不是因为红丸致死还为未可知,圣上本就体弱多病,这么长时间难道太医院束手无策?我也曾听闻圣上还是太子之时郑贵妃便给太子进献美女,还进献了大黄,导致天子腹泻不止。况且此次进献红丸虽然是李可灼所为,可是背后也不是没有方阁老的影子,方阁老多年前便和郑贵妃过从甚密,万历皇帝多年不上早朝,方阁老担任首辅多年,威望甚重,萨尔浒大战杨经略便是方阁老一力推荐,但还是惨败而归。对方阁老的威信产生了影响。徒儿甚至在想。。。”
“在想什么?”程冲斗追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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