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被慌忙赶来的侍女捞上来的时候,幼年傅窈已经晕了过去。
李殣从没这么着急过,侍女不会急救,只会大声喊大夫,他一把拽过人,用尽最大的力气把人抱起来,背朝上,使劲拍她的背部。
他半年前不小心落水过一次,但冷宫内没有太医,母亲就是这样救他的。
一定会没事,一定会没事。
李殣急得眼泪直流,连他自己都没发觉,他只用力拍着傅窈背部,哭着喊:“你别死啊,不要死,是我才对,是我才对……”
不过两分钟时间,李殣竟然觉得无比漫长。
眼前的人浑身湿透,脸色发白,脆弱得像风一吹就要散尽的泡沫。
不该如此才对,要死的是他,怎么能是别人?
李殣一边哭一边拍,傅窈终于咳呛出水,他见有希望,又将人翻过来,按压胸腔的同时给她渡气。
周围人全部看傻,没想到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居然会对落水者施救的流程如此清楚。
眼泪滴下,滑到傅窈脸上,混着她湿漉漉的头发往下流。
她终于有了动静,沙哑着咳嗽几声,缓慢睁开眼睛。
她看见李殣,忽然笑了。
李殣直接愣住,怔然看着这个落水兔,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她醒了。
他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只机械地说:“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说着说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情绪瞬间笼罩住他,他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只是哭,抱着膝盖哭。
半年前的冷宫里,没有人围在周围帮忙,母亲跪在枯草堆上,用尽所有办法救醒他时,重复的也是这句话。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可他的母亲也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傅窈慢慢站起身,又跪坐到他面前,往他手心里塞了一枚玉扳指。
她全身湿漉漉的,冷得嘴唇发紫,却还是笑着说:“大哥哥不要难过啊,窈儿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但窈儿的父亲是一个很厉害的大好人!这是他的东西,他说我可以送给自己最好的伙伴。”
“我送给你吧,你如果是因为没钱,可以拿去卖,如果是有别的麻烦,可以带上扳指来找我和爹爹,爹爹会帮忙的!”
是吗?
可是没人能帮他的忙的。
因为他父亲是全天下的君主,是所有人的王。
他被他父亲遗弃,相当于被全天下遗弃。
又有谁能来帮他呢?
但幼年李殣还是接过那枚扳指,颤声说:“……谢谢。”
他摇晃着爬起声,周围赶来的人渐多,但都是关心傅窈的,没人认得他是谁。
行宫内丝竹声还未停歇。
李殣就这么往前走,紧紧捏着那枚白玉扳指,却不知道自己要往哪里去。
一只手忽然搭上他的腰。
李殣猛然一惊,他蓦然睁开眼,桌上昏黄的灯火微晃,将熄未熄。
窗外天色已经蒙蒙亮了。
许久未曾梦见过往昔,李殣缓了很久的神才准备起身,忽然发觉不对劲。
哪来的手?
他坐直身子,低头看去,却见傅窈不知何时拖着一件加了毛绒内衬的大袖外披,坐在地上睡着,半个身子靠着木椅,手从椅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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