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晦气,我再回去睡一觉。对了,书房里的书记得看,别盯着卷宗,我知道你是觉得看小说很有趣。”
“啊哈哈……”被看出来了。
维因上了楼,黎昂叹口气,任命地回到书房,将当小说消遣的几份卷宗搬下桌子,拿出那几本厚厚的、看着就让人萎靡的书。
……
几日后。
深夜,卡斯帕斯市中心的卡伦卡亚公馆。
天空的双月依旧高悬,血月的绯红淡去不少,变为近粉色调,而残月则渐渐趋于圆满。
晚风吹拂过轻薄的窗纱,伴着双月的光辉飘入室内。
室内的装潢古典,低调的奢华是贵族们自以为区分于暴发户资本家的标志。最古老的贵族甚至以清点古堡墙壁上的裂痕为乐。喜爱这种装潢风格的人,就算不是贵族,肯定也有一颗向往贵族身份的心。
此刻,墙上的挂钟刚刚指过午夜,在这个时刻,就算是最酷爱剥削的工厂也该是一片沉寂,只有呼声、风声得享此刻安宁。
然而,走廊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打破了公馆那安详的静谧。木地板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那是卡伦卡亚公馆酝酿了三百年的呻吟。
一双占满泥土的靴子踩过仆人匍匐擦净的木地板,行走的不速之客身形看似瘦削,但脚下的压迫不输于郊区养殖场的公牛。
全身笼罩在黑色雨披中的男人在主卧室门前沉吟片刻,伸手转动门把手,他裸露在外的皮肤亮起几道纹路,随即,出自卡斯帕斯最好工匠之手的高级机械锁形同虚设,为男人洞开大门。
男人走入卧室,并未出声,颇有礼貌地扫视着房间里的一切,目光最终落在床上呼呼大睡的男人身上。
暗红色的天鹅绒薄被包裹着男人雪白的肥肉,方法皮肤上渗透出的鲜血,让人不禁联想起屠宰场中吊着的那些开膛破肚的白皮猪。
不知是洞开大门带来的微风还是雨披男露骨的目光惊醒了床上的男人,他睡眼惺忪地看向雨披男,一时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直到几秒后,传来一声惊叫:
“你——你是什么人?”
雨披男歪着头打量着中年男人,张开口,传来干枯嘶哑的声音,却带着某种难以言说的笑意:
“威尔逊·斯威夫特……钦差大臣?”
“来人!来人啊!”
钦差大臣的呼唤没能招来任何忠诚的卫兵。雨披男笑着走近,掀开兜帽,露出下面可怖的面孔。
“还记得我吗,斯威夫特?”
“你,你是……”
斯威夫特眯起眼睛,过了几秒,终于看见些许熟悉的影子,脸上的表情骤然变化,从半惊半怒变为彻底的恐惧。
“你,你不该——你早该死了才对!”
“早该死了?”雨披男摇摇头,“当初你们将我送入那个地狱时,就已经为我立下墓碑了,是吗?”
“祈祷吧,你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你们欠我的所有债务都将被清算。”
雨披男缓步走向钦差大臣,在这一具瘦小的身躯中,传来了机械的轰鸣,仿佛一个兵工厂在他的身体中运作。
斯威夫特向后挪动,但背后是坚硬的墙壁。
炽热的风迎面吹来,斯威夫特很快意识到,他的痛苦并不会在短短的一瞬间终结。
那将是个无比漫长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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