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卸车忙得不亦乐乎,里面的新人已经敬完了父母茶,正在进行闹新娘的流程,人多口杂的一片喜气洋洋,谁也没有注意唐沭三人悄无声息地走进院子。
随着嫁妆被一件件搬进院子,在婚礼主持的一声高呼之中,亲友们纷纷入座,在正式开席之前,两位新人来到厅堂之前,统一向来宾表示欢迎,随后在逐桌敬酒。
就在两人鞠躬致谢的同时,小院里突然传出一声高亢的恭祝新禧。
“恭喜恭喜,我来晚了,抱歉抱歉。”
在众人的注视之中,唐沭大步来到二位新人身边,握住朱林安的手便是一阵摇,如此热情的态度,令朱林安有些诧异,他似乎不认识眼前这位年轻人。
倒是新娘的表现落落大方很是得体,她朝着唐沭微笑躬身,俨然一派女主人的架势。
见朱林安依旧处在愣神之中,唐沭开始自报家门:“学长不认识我没关系,我是受宁城师范大学中文系的各位同学的嘱托而来,特地向朱学长表达祝贺的。”
朱林安闻言更是茫然,他的这个婚结的特别仓促,根本就没有通知同学,他们又是怎么知道的?再说,就算这事都知道了,那也是他们亲自过来才对,这个从来没见过的年轻人出现在这里又算怎么回事?
“学长不认识我?我是小你两届的学弟,刚好家在江城,受托将诸位学长的祝福带到。”唐沭丝毫不在意朱林安的疑惑,继续说道,“学长们说了,时间紧急,他们没有准备什么像样的礼物,只能送两位几句现编的诗歌,以表心意。”
八十年代初,年轻人中出现过一次新诗歌潮流,几乎所有的学生都会学着自写自吟几首,以表达对自身价值的寻求,作为中文系出生的知识分子,又怎么可能不去追赶这样的时髦。
而本着不懂装懂的原则,在坐的亲友们自然也不能被下了面子,就算是根本不知道诗歌是个啥玩意儿,那也得耐着性子听唐沭朗诵。
原本喧哗的小院立即安静了下来,大家都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唐沭,而这小伙子接下来的第一句,便将所有人雷了个外酥里嫩。
“亲爱的蔓枝。”
上来就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这是能够在大庭广众之下念出来的东西吗?真是有伤风化!哎?等等,蔓枝是谁?新娘不是叫陈舒音吗?
而一听这个名字,朱林安的身子立即僵硬了起来,抹了发胶的头发似乎也在瞬间根根竖起,让他在这一刻突然长高了几公分。
“请原谅我多情的打扰,请感受我躁动的心跳,也不知你给我下了什么药,让我对你如此的魂牵梦绕。”
刚刚蔓枝这个名字只是让朱林安感到一阵肝颤,而现在听到自己曾经写给顾蔓枝的情书被当众念了出来,朱林安怎么可能还猜不到面前这位年轻人此行的目的。
于是院子里的亲友们就看到了这一幕,一直以谦谦君子形象示人的朱林安竟然对那个做诗朗诵的年轻人动了手。
只不过唐沭的动作更快,在朱林安的手推过来的一瞬间,他猛地向后一跳,随后又念出了一句:“你可曾忘记,那狂风暴雨的夜,你可曾忘记,那遮风挡雨的伞,你可曾忘记,那紧紧相依的我们……”
“够了!”宾客的窃窃私语之中,朱林安的喊声听起来有些歇斯底里,“大哥,你们还愣着做什么?把这个人给我赶出去!”
开什么国际玩笑,自己这些情书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念出来,这跟被扒了衣服游街有什么区别?虽然大家都不会知道这是自己写的,但自己的媳妇儿眼里可揉不得沙子,这小子明显就是冲着拆散自己的家庭来的。
朱林安似乎已经感受到来自身后的那两道杀人目光的凝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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