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也不能确定你不是主犯,所以你需要拿出一个强有力的证据来证明你的清白,你行吗?”
“举证不是你们的工作吗?”唐沭愕然。
肖局长淡淡一笑:“如果我们就将手头的材料递上去,你绝对会被判刑,虽然不是什么命案,几年牢是免不了的,你也不想后半生背着劳改犯的名声永远被人看不起吧。”
也就是说,有了马前进的指证,他们现在就可以结案了,但是这老公安觉得自己是受了冤枉,想要帮忙还自己一个公道?
唐沭的双拳紧握嘴唇紧咬,脑子飞快运转,他知道如果自己拿不出自证清白的办法,或许真能折在这里。
“有了。”沉寂之中,唐沭猛地一拍桌子,突如其来的声响让对面的刘队长吃了一惊,险些握不住手中的钢笔,“我还记得从江城县出发之后途径几座城市时我们所投宿的招待所,你们可以拿着我跟马前进的照片去走访附近售卖香烟的供销点,看那里的售货员到底是认识我还是认识他。”
肖局长点了点头,将这一个办法记录在了自己的工作簿上:“虽然可能花费的时间长一些,但这也算是一个不错的办法,你或许还得在咱们局里多住两天。”
合上工作簿,肖局长当先走出审讯室,刘队长从后面追了上来:“肖局长,你觉得这个叫唐沭的没问题?”
肖局长朝着他伸出一只手,竖起食指和中指在刘队长的眼前晃了晃:“你有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
刘队长看着肖局长的提示,忽而面带恍然之色:“马前进的右手手指呈蜡黄色,显然是个老烟枪,而唐沭却没有这样的特征。只不过单凭这一点也不能说明什么,毕竟唐沭的年龄还小。”
“一个老烟枪,又是个老司机,结合这两点来分析,马前进绝对熟悉全国各地香烟的售价,也只有他具备作案的条件,唐沭那小子一直生活在江城,根本不可能是主犯。”
“那我们真的要沿着他们的行进路线走访一遍?”从苏省到湘省的距离可不算短,他们这一路走过来,至少需要在五六个城市投宿,这么找过去代价可就大了。
“也不用真的跑去苏省,就在沙城附近转一圈,相信肯定会有收获。另外你再去一趟医院,好好问一问马前进,用对付唐沭的办法,只要他露出一点破绽,咱们或许都能把走访供销点收集证据的麻烦都给省了。”
刘队长听出肖局长是在拿话挤兑自己,也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我这也是相应号召,坚决不放过一个坏人嘛。”
但凡做过一点亏心事,见了公安便怕了三分,只要稍稍一吓,对方便什么都招了,这也是刘公安屡试不爽的一招。
“这也从另一个方面证明,唐沭那小子没问题。”刘队长做出了自我解嘲。
——
审讯的进度比唐沭想象中还要快。
马前进刚开始还嘴硬,抱着拉唐沭下水减轻自己的罪行的心态。
刘队长后来以他家里的经济情况与家庭收入完全不符这一点作为突破口攻破他心理防线,最终交代了一切。
毕竟家里的三辆自行车外加一台进口电视机就摆在那,这些东西的价值加在一起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而他从农场被调回城进入运输公司上班也不过才三年而已。
他媳妇儿是农村户口,在城里找不着工作,外加三个上学的孩子,一家五口的日常开销也是一笔不小的费用,只靠他的那点工资能维持生计都费劲,更别说给家里添置这些贵重物品了。
刘队长回到派出所时还带了个人,是唐沭农具厂的销售科长田启明。
货车出事后,田启明代表厂子过来处理收尾工作,在医院碰到刘队长,得知结果后,顺便跟着过来领人。
田启明在登记簿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那我就把人领走了,多谢公安同志明察秋毫,还我们厂员工一个清白。”
转身面对唐沭,田启明的脸色立即晴转阴,语气中透着居高临下的威严,摆足了领导的架子:“还坐着干什么?走吧,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唐沭跟在田启明的身后一言不发,这次事故导致厂里的损失不小,领导的心情自然不会太好,虽然整件事与自己无关,但他终究是厂里派出来负责押车的,还好马前进顶不住压力自己主动招供,如果他再牵扯到倒卖香烟案里,不说会不会蹲大牢,农具厂的工作肯定是没了。
对于初来乍到的唐沭而言,一个稳定的收入来源可是相当重要的,至少能够为他提供适应这个时代的物质基础。
有了保障,他才能够很是从容地规化自己的未来。
副所长办公室内,肖所长隔着玻璃窗注视着两人离开的背影,轻轻摇了摇头:“可惜了。”
从刚刚刘队长打来的电话中得知,刚开始马前进依旧是一副死鸭子嘴硬的态度,直到听说公安机关准备拿他跟唐沭的照片让人辨认才慌了神。
“临危不乱,这小子有些意思。”身处逆境之中还能够如此冷静,说明唐沭的心理承受能力极为强大,再加上理智的分析与判断,不做公安还真是可惜。
如果唐沭是本地人,肖局长还真不介意开个后门将他带进公安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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