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骆寻呆在原地,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护工叹了口气,又心疼又好笑:“老太太这是把你当他丈夫年轻的时候了。”
喜民,周喜民,对,这是周婉柔父亲的名字。
“你怎么不说话呀。”
郑兰书拉着骆寻往阳台的地方走:“喜民,你看呐,从咱们家的阳台,能看到山呢,冬天下雪的时候可漂亮了,囡囡可喜欢了。”
护工在后面提醒骆寻:“先生,你应她两句吧,你不应的话,老太太不罢休的,你跟她聊两句,她就开心了。”
骆寻身体紧绷,咽了口唾沫,神色复杂,磕磕巴巴地开了口:“啊……行……喜欢,漂亮,挺好的。”
郑兰书也不在意他说了什么,她挽着骆寻的胳膊,脑袋轻轻地靠过去,一脸幸福地看着远方。
护工跟迟夏站在一起,小声说着:“哎,住在这个疗养院的老人,大多都是这样的,您不要见怪啊。”
“没事,理解。”
迟夏并不见怪,师姐的妈妈林霜就是阿尔兹海默症患者,她去疗养院探望过她许多次,她也跟郑兰书一样,记得最清楚的,反而都是曾经的回忆,到现在已经不记得师姐是谁了。
只是偶尔会扯着师姐的小侄子果果,把他错认成儿子。
那边,老太太忽然松开了骆寻的胳膊,她转过身,像是要找什么东西一样在屋里搜寻着,嘴里念叨着:“小希希快要来了,我给他准备的小玩具呢,去哪儿了?”
她在屋子里找来找去,猛地又看到了迟夏,老太太站在她跟前愣了愣,脸上忽然爬上温柔和慈爱,她又抓住迟夏的手:“柔柔,你来啦,希希呢,怎么不见希希呀,是不是又被他奶奶带走啦?我给他准备了礼物呢……”
她说着都哭了:“希希不习惯去乡下的,你带他回来,你快去带他回来呀,他去乡下会拉肚子的,他会吃不饱的。”
迟夏也愣了愣,但她比骆寻稍微多点经验,她拍着老太太的手,语气亲昵:“好,回头我就去把希希带回来,您别着急。”
“不行!”
老太太猛地甩开她的手,脸色又着急又生气:“你要马上去!希希不能留在那里!”
迟夏看了眼骆寻,嘴上道:“好,好,我马上就去。”
“你快去呀!”
老太太坐在了椅子上,看样子很生气,一瞬间又放软了语气,甚至带上了哭腔:“柔柔,他们会欺负希希的,你去把他带回来,妈帮你带,好不好?”
迟夏透过她,仿佛看到杨淑君。
她也在无数个茶余饭后幻想过女儿的未来,想着将来要为她带孩子。
但她还是从老太太这话里听出了些意思,刚想要问,郑兰书却又忽的站了起来,严词厉色:“你去!你现在就去!你听到没有,马上把咱们希希带回来!”
听说阿尔兹海默症患者的记忆总是跳跃着的,今天能想起来的回忆,明天或许就如同橡皮擦擦掉一样不复存在,在不知名的某一天,又会忽然浮现在他们的脑海中。
就在郑兰书刚说完那句话的时候,她仿佛忽然卸了力一般,整个人又无神地坐了下去。
骆寻他们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她忽的又凄厉地哭了起来,嘴里大声喊着:“你们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啊!柔柔,柔柔你在哪里,妈妈来救你了,希希,我的小喃喃,你在哪里,外婆来找你了……”
护工一惊,赶紧将老太太抱住,对着迟夏道:“老太太情绪很不稳定,这是又魇住了,麻烦你按一下床头的响铃!”
迟夏听了她的话,马上去按了。
在这个过程中,郑兰书越来越激动,她的哭声越发凄厉而又痛苦,整个人挣扎着,仿佛想要冲破桎梏跑出去。
护工的力气已经有点控制不住她了,骆寻赶紧过去将老太太控制住,避免她伤到哪儿。
在迟夏按了响铃不久,一行人急匆匆地跑了进来,为首的正是刚才那个带郑兰书回来的谢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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