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也就五十来步的距离,他正在跟两个人说话,一男一女,女人大着肚子,目光柔和,看起来和另一个男人是夫妻。
他们的聊天已经已经到了尾声,三个人互相拥抱告别,男人扶着女人过了马路,三人又隔着马路挥了挥手。
瞿白一回头就看到了迟夏。
他眼睛里露出惊喜来,快步往前跑了几步:“迟夏,好巧啊!你刚下班?”
迟夏手里拿着手机朝他晃了晃:“是,而且刚刚才通过你的好友申请。”
她没看到瞿白目光在那一刻一滞。
很快,瞿白就走到了她身边:“是吗,我知道你忙,不急的。”
迟夏一笑,手机塞进兜里,见他手里提着个瓷白色的保温壶,样子很好看。
她指了指:“你去酒吧?”
“准备回家。”
瞿白提了提保温壶:“根叔做的安眠汤,让我去拿,刚好又碰到了一对朋友聊了两句,没想到又碰到了你。”
他一笑,帅气尽显:“今晚真是个好日子。”
迟夏脸上散开笑意:“说实话,这个安眠汤真不错,我昨晚睡得很好。”
“真的?”瞿白眼睛一亮,把保温壶塞到她手里:“那你拿去喝,争取今晚也睡的好。”
迟夏哭笑不得:“根叔给你的,我拿去算怎么回事?”
瞿白笑的温柔:“怎么就不能拿了,有人喝根叔才高兴呢,而且这个保温壶还是根叔他老婆新买的,正好适合女孩子。”
见他一脸认真,迟夏也不好拒绝,其实最主要的还是这五年来她几乎每天都被噩梦折磨着,昨天是她难得的一个好觉。
吸引力实在有点大。
她不好意思地提着保温壶:“那我回头把这个给你送到酒吧来,顺便向根叔请教请教这个汤的做法。”
“那你可就得失望喽。”瞿白笑着:“这可是根叔的独门秘方,我偷师好多次都不给学。”
见她有点好奇,瞿白继续解释:“根叔祖上是御厨,又沾了点中医的光,药膳做的特别好,所以这个汤是他祖上传下来的,除了嫡系的孩子,谁都不给传。”
“可惜啊。”他叹了口气:“根叔的儿子失踪很多年了。”
昏黄的路灯照在瞿白脸上,他今天戴着一副眼镜,白衬衣略显慵懒,迟夏觉得他像电视里走出来的年轻教授。
温润,亲和,儒雅,是个健谈的君子。
“要不,咱们走走?”瞿白察觉到她的目光里透着审视,忽的看向她:“顺便送你回家。”
迟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不太习惯被人送……”
瞿白一愣,很快又笑了起来:“这是真心话吧,不是为了拒绝我才说的吧?”
他的笑容坦然而又干净,让迟夏觉得很舒服。
她也笑:“纯粹就是不习惯,不是拒绝。”
瞿白故意一脸遗憾的样子:“那以后我每天都给你送安眠汤,你来酒吧拿,不方便的话跟我说,我找人帮你送。”
迟夏刚要拒绝,又听他道:“不过咱可说好了啊,根叔做这个可不容易,你得给点酬劳意思意思,你是不是也是这个想法?”
迟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点着头:“就是这个意思,成交!”
“那我回去给你打听打听这祖上传下来的安眠汤得多少钱。”
瞿白笑着,迟夏发现他笑起来时有个浅浅的酒窝。
她喜欢跟这种不会让人尴尬的人打交道,当然,是在他们彼此并不敌对的情况下。
“好了,时间不早了,赶紧回家吧。”
瞿白收起笑,他不笑的时候目光依旧很温柔:“记得趁热喝。”
迟夏点着头,拿起保温壶晃了晃:“谢啦。”
瞿白摆摆手:“回家吧。”
迟夏转身往回走。
瞿白望着她的背影,那双温柔的眼睛里忽然涌出浓厚的悲伤来,他忽的又叫了一声:“迟夏!”
迟夏转身看他:“怎么了?”
他又跑了上来,从兜里拿出一颗糖来:“荔枝糖,根叔给我的,上次在医院,我见你喜欢。”
迟夏记得,瞿白说他不吃甜的。
不是不喜欢,而是不吃。
“给你吃。”
瞿白把糖放进她手里,对面的绿灯亮起,他转眼就朝着马路对面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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