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能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哆哆嗦嗦道:“她这是要屠寺抢舍利子吗!”
他不知所措地回头看向度空,度空一甩衣袖,道:“怕什么!南阳最大的舍利子若不是佛门请出,饶她是魔帝又能如何!”
可话是这么说,但在场的所有方丈心里都没有底,毕竟魔帝抢舍利子还是有史以来头一遭。
众修士还围在山下不愿离开,不过优昙华消失后,氛围也变得轻松很多。
“哎,我说慧能方丈,你们这些个方丈都加起来也打不过她昙华,在这儿坚持这个有意义吗”
“对啊,优昙华对你也算是先礼后兵了,她初心也不坏,佛子本来就是你们佛门应当守护的人。”
“优昙华如果不是为了佛子,要你们的舍利子做什么那玩意儿可是她的克星。”
……
面对一边倒的议论,度空忍不住道:“阿弥陀佛,诸位不知,佛子已然异化,更何况此乃我佛门家事,诸位还是不要妄议了。”
这些修士还要再辩驳上几句,这时,曲婉宁却带着一众魔使在魔山脚下一字排开,送客意思明显。
众方丈自然不会自讨没趣,一个个面色凝重地由度空和慧能带领着离开了。
众修士也撇撇嘴,将议论的地点转向了各个茶楼酒肆,可以预料,南阳世界又要多许多新鲜的话本故事了。
这时,一匹快马载着一个小孩疾驰而来,马儿还没站稳,小孩儿就迫不及待地滚下马来。
曲婉宁定睛一看,这人……是慕明镜,慕浮生的线人,那个小乞丐。
于是,立即上前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慕明镜抱着曲婉宁的胳膊,上气不接下气道:“姐姐,带我去见慕哥哥和嫂嫂好么,事情我都听说了……我脚程太慢了,让我见见他们……”
说完,泪水已经糊了满脸,慕明镜一贯像个小大人,也就这时候才看得出来他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
曲婉宁突然想到了自己也是同样年纪就被杀死的弟弟,她蹲了下来,面色柔和道:“上来吧,我带你去见他们。”
慕明镜愣了一下,趴到了曲婉宁的背上,他确实已经精疲力尽,一人骑马跑了三天三夜。
优昙华不顾拜服在外面的众魔,将慕浮生抱回了自己的寝殿,又将他轻轻地放在了床榻上。
然后让魔使打了一盆水进来,她俯下身子,温柔地将手指放在了慕浮生的腰带上。
“小和尚,你肯定会嫌脏吧这些魔血臭得很,恶心得很。”优昙华神色黯然,这一瞬间,她卸下了所有的伪装,“别急啊,我给你擦擦。”
她一件一件的将慕浮生身上沾满了血迹的衣服脱掉,露出慕浮生苍白沁着斑驳血痕的肌肤。
多么完美的身躯,虽然沾染了这世上最最肮脏的魔血,却多了几分出淤泥而不染之意。
优昙华拿着帕子,一点一点地帮慕浮生擦拭着身子,仿佛在擦拭至宝。
“你是不是个傻子,当你脱俗高洁的佛子不好吗为什么要上赶着过来什么苦什么罪我没受过,没有你我也能挺过去,谁要你救我了。”优昙华口中喃喃。
说着说着,啪嗒啪嗒的泪水便如掉了线的珠子滴在了慕浮生的身上:“你为什么不乖乖听话,真是翅膀硬了,早知今日,当初就不掳你来了,尽是给我找气受,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忤逆我。”
也从来没有人这样将她放在心上,从来没有人这样闯入她的心里。
而且他说,为她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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