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介只身来到马西风药材行后院外头,躲在暗处观察了一会儿。
院子里灯火通明,有十来个人围坐一起吃酒,吵吵嚷嚷甚是喧哗。
喝上酒,声音难免就大了些,其中一个管事的说:“小点儿声,万一咱们爷回来,准得挨骂。”
其他人不以为意,“马爷去清点今儿刚得的货,才走了半个时辰,今晚不会过来,咱们尽管喝。”
那管事又道:“嘴上有点儿把门的,隔墙有耳,万一叫人听了去,咱们可吃不了兜着走。”
有人嗤笑一声,“谁会来偷听?裴记那帮人?怕是丢了货,正焦头烂额呢。”
虽然这样说,他们还是转移了话题,不再讨论那批货。
赵介又听了一会儿,里面都在扯哪家花楼的姑娘水灵,有用的是半句都没有。他想了想,大步走了出去。
“大晚上的怎不喝些好酒?诸位弟兄,咱们马爷在和乐楼设宴,特地犒劳大伙。”
里面那帮人一听有酒,都兴奋地站起来,只是一看到赵介,都满眼狐疑十分警觉。
为首的李管事走过来,上下打量着赵介,“这位兄弟,你不是咱们药材行的人吧?”
赵介笑笑,“在下姓任,在家行五,码头弟兄都叫我任五。前些天马爷在码头卸了批货,见我干活麻利,就叫我来药材行,在下今儿才过来,还望各位哥哥多关照。”
有人恍然大悟,“怪不得眼熟,这么一说想起来了,确实在码头见过。”
还有人跟着帮腔,“那日我也在,这兄弟确实能干得很,怪不得马爷能看上。”
李管事还是半信半疑,“马爷要安排吃酒,下午怎么不说?偏偏派你来送信?”
赵介笑道:“大伙去和乐楼瞧瞧不就知道?若非马爷解囊,我一个穷小子可请不起这么多人。”
这么一说,李管事也觉得有理。可这里离和乐楼不算近,这一来一回的怕是要喝到半夜去。
早就有人按捺不住,“他还能骗我们不成?若是白走一趟,必定将他揍死。”
就是就是,一群馋酒的起身就走。李管事哪敢让他们都去,强行留下几个,叫他们看好家,晚些时候给他们带些酒菜回来。
等到了和乐楼,还真定了个上好的雅间。这下酒鬼们兴奋起来,李管事拍着赵介的肩,“兄弟果然靠谱!”
赵介笑道:“都是自家兄弟,大家开怀畅饮,不必拘束。”
小二见客人到了,即刻上菜,药材行一众眼睛都看直了。
“咱们马爷向来抠门,居然让咱们来这么好的酒楼,摆出这等席面!”
“可见今儿个令他满意。”
这桌酒菜本是给睿王府侍卫定的,裴记这会儿忙得焦头烂额,也空过来取消,赵介便临时起意将这帮人带了过来。
喝吧,喝多了你们就可以说了。
果然,几杯酒下肚,本就有些醉意的打手们嘴上没了把门的。
“今日我面巾子被扯下来,还着实担心了一阵。后来一想,那姓裴的才来过几次,过来也是收药材,不会留心咱们这些人,怕个球。”
赵介笑着捧哏:“可不是。”
“我鞋还丢了一只呢!现在右脚是只旧鞋,鞋底薄厚都不一样。”
赵介:“这才叫一脚深,一脚浅。”
“还是我倒霉,胳膊上挨了两下,还把我媳妇的簪子给丢了。”
赵介:“丢得好!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众人哄笑,有人道:“任兄弟,你在家行五,底下还有弟弟没有?”
赵介道:“有,我行五,他行六,我们兄弟就是人五人六。”
马西风手下笑得快把棚顶掀了,觉得赵介越发顺眼,赵介跟他们推杯换盏,不到半个时辰全给干趴下了。
赵介走到窗口吹了声口哨,有丐帮的小乞儿跑来,赵介道:“去找两个身强力壮的,帮我扛个人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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