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玉从最开始就知道,自己被高术当作了文慧慧的替身。
或者说,她是有意模仿文慧慧来吸引高术,从而令其对自己动心的。
柳家旧部的人花了多年时间打探高术的过往,将这位高术的青梅竹马给打探了个一清二楚,从相貌,到性格,再到举止——
就连眼下的那颗痣,解玉也模仿了去。
时间久了,那个满身尖刺的孤女仿佛真的变成了一个温婉端庄的大家闺秀,就连她自己有时也会恍惚,她如今的样子,究竟是自己的本貌,还是一副面具。
高术走后,解玉下床,取出纸笔,开始写信。
冯翰林从未见过她,为何会一眼便知晓她的身份?
而且他如此目标明确地朝自己而来,用自己当人质,就好像他本就知晓自己今日会去大理寺似的。
是谁告诉他这些的?
或者说,是谁教给他这么做的?
此时的高府门口,提着一盒子礼物的陈铮被门口侍卫给拦了下来。
“这儿是高府,不论阁下是谁,未持拜帖一律不得入内!”
陈铮一愣,瞪着双眼看着这两个铁面奉公的侍卫,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陈铮,大理寺少卿陈铮!”
“不论是谁,没有拜帖者,一律不得入内。”
“我——”陈铮手指着对面的人,被噎地说不出话来,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便装,他素来不爱穿官袍,觉得累赘,想着自己成日里东奔西跑,一身轻装既方便又潇洒,没想到这一回,这身便服却是叫自己的话失了分量,他抻着脖子指着里面,“晏洵!晏洵!小夫人!”
府内自是无人应答。
侍卫不发一言,依旧牢牢挡在门前,岿然不动。
陈铮气得不轻,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好声好气地解释,道:“你家小夫人在大理寺受了伤,我带着礼物来探望探望,你小子怎么这么没有眼力见儿呢?”
他叉着腰,气呼呼地指了指这两个板着脸的年轻兵士,本以为自个儿今日吃定了这个闭门羹了,不曾想他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一道沉稳的声音。
“我高府究竟是有什么吸引力,让陈大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大驾光临?”
晏洵拾级而上,看了陈铮一眼,也不理会他满脸的期冀,径直就要进府。
“哎,你先别走啊,”陈铮一把拉住他的袖子,“我来看看小夫人的伤怎么样了,你快跟这位小兄弟说说,让我进去!”
晏洵凉凉地瞥了他一眼。
“拿着拜帖来。”
陈铮:“……”
“你就不想知道,大理寺查到的有关冯翰林的消息?”
晏洵站住了脚步,回身问道:“什么?”
陈铮神秘兮兮地将他拉到一边。
“我们查出,这冯翰林前几天还一副人事儿不知的样子,一心只想着跟他那几个弟弟争家产。”
“可直到三天前,冯府里忽然进了刺客,这冯翰林差一点儿就没命了。”
陈铮语气一转:“可奇怪的是,他并未报官,而是在家中躲了三日,今日一早出了门,便直奔大理寺,说杀他爹的是赵相国,要替他爹讨回公道,你说奇不奇怪?”
晏洵面无表情道:“你想说什么?”
陈铮道:“我是说,这三天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就是此案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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