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兰王吗?”岑歌的手霍地握紧,嘴角竟然勾起了一抹悲凉的笑意,眼里全是讥讽,忽然又换了对她的称呼,“岚姐姐,你知道师父去了帝都后又发生了什么吗?”
谢岚烟一愣,她唯一知道的是著名的“沉月失窃案”,但那其中发生了什么隐情,她根本无从得知。
“也许岚姐姐还是不知道会比较好。”岑歌却并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的眼眸平静无澜,没有杀意,没有怒意,甚至没有丝毫的波动,“岚姐姐,迦兰王不是好人,邬榆大司命临死前说的那句‘看白教何日亡’终于要来了。”
谢岚烟摇头:“我是喜欢他,可我真的是想帮白教,我从来没有……”
“够了!”岑歌不耐烦地打断她,他的语气里带上了前所未有的疲惫,仰头看着漫天飞舞的血咒死灵,“谢岚烟,这应该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红莲祭坛被法术结界笼罩无法进入,如果他真的丧心病狂放出七百年的死灵,那不仅是千机宫,还有山下伏龙镇的军队和百姓,甚至整个雪原上生活的所有人都不能幸免,呵呵……真有意思,三十年前白教就差点毁于他手,三十年后还要因他遭逢大劫,果真是命中注定。”
岑歌不再多言转身往祝融宫冲去,原本干净的院子里到处都是破碎的尸体,他心急如焚地呼喊着妹妹的名字,终于听到一声极其微弱的回答,岑青抱着已经昏迷的飞影冲出房间,看见他的一瞬间泪水不受控制的涌出:“哥哥!”
“阿青!”虽然看着很狼狈,但好歹两人都没有受什么重伤,岑青咽回一口血沫,以极快的速度冷静下来,“哥哥,千机宫出事了,昨天白天才和飞影告别准备起程的长老和教徒们忽然间全部回来了,他们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控制了心性,回来后就一个个疯了一样的往神农田那边冲过去了,我本想阻拦,可又被失控的死灵和白骨攻击,若非飞影血脉强悍,只怕这会连祝融宫都要被它们撞成废墟。”
岑歌摸了摸昏迷的飞影,一眼就扫到了院子里尸体上一只只还在蠕动的小蜘蛛,咬牙:“昨天我就发现墓园里有三只巨型母蛛失踪,他们一定是被驭虫术控制了。”
“驭虫术?”岑青心中咯噔一跳,“谁干的?”
“三十年前的叛徒。”岑歌的声音是镇定的,简单地和妹妹解释了缘由,低声叮嘱,“千机宫不安全了,你带着飞影从密道里离开。”
“离开……那你怎么办?”岑青立刻反驳,不等她再说什么就被哥哥轻轻按住了嘴唇,她第一次在相依为伴的兄长眼里看到宛如高空皓月般的宁静,却是在这样一个血气蔓延尸骨遍地的环境下,“阿青,我和你说过这次的进攻不同于以往那些装腔作势,飞影必须活着,她是教主!你是她的大司命,在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你的职责就是保护她安全离开!快走,再晚来不及了。”
他不由分说地拉起妹妹,咬破手指将自己的血和法术混在一起点落在两人的额头:“那个人会四门禁术,我不确定他到底修炼到了何种境界,总之要避开他。”
三人前脚刚踏出祝融宫,黑暗的天空忽然遥遥升起一抹奇怪的红光,直到最高点才如绚烂的烟花赫然炸开,顿时照亮了全部的夜空。
“信号弹……”岑歌目光顿沉,一把将妹妹推入密室,催促,“快走!”
来不及道别,她眼睁睁看着密室的石门被重重关上,哥哥的背影转瞬消失在眼底。
同一时刻,萧千夜手里的剑灵洞穿了敌人的胸膛,将那具已经死亡三十年的僵硬躯体一剑钉在了冰川上,他重重地喘了口气,不等稍微休息一会就目光就被高空炸裂的红色信号弹惊住——进攻的讯号?那是军阁的进攻讯号?
伏龙镇,山脚口,白虎军团已经集结完毕,罗绮的手抖得宛如风中残烛,他是用双手紧紧握住那枚信号弹才终于将其发射出去。
“罗将军!”终于找到人的严明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今天早上伏龙镇遇袭过后,他依照公子的命令前去军营传信,谁料到了白虎大营后才发现罗绮已经不见了踪影,再等他匆匆返回伏龙镇,大军已经在山下蓄势待发,原本这一切倒也合情合理,直到刚才,一直心神不宁的罗绮忽然从怀中掏出了军阁专用的信号弹,没有任何征兆地按下了锁扣,将那枚象征的进攻的红色弹药射上了天空!
“罗将军!”严明不顾阻拦地冲到他身边,质问,“罗将军,公子说了要我们原地待命等他的讯号,您为何私自发射信号弹!?”
罗绮僵硬的扭头,目光森然,用机械的语调呵斥:“难道我们要看着公子一个人孤身冒险?白虎……白虎军团才是和邪教作战多年、拥有丰富对敌经验的军队!怎么可以让一个初来乍到的公子冒险!”
严明还想上前,又被人一把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罗绮看着风雪肆虐的登仙道,深吸一口气高呼:“杀上去!救出公子,剿灭邪教!”
伏龙镇,城北雪地,行色匆匆的萧奕白也被忽然照亮夜幕的红色信号弹惊得顿下了脚步。
罗绮那家伙……原以为把他调离主战场就能杜绝其暗中作祟,结果他竟然敢自作主张发动进攻?萧千夜是皇太子钦点的主帅,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能发动军令,这个罗绮不想要命了吗?这要是追查下来足够他脑袋落地了!
萧奕白烦躁地摇了一下头——不,不对,罗绮不是不知道后果,他是根本不敢违背高成川!这一战要么他们兄弟有去无回,要么他罗绮命丧雪原,根本不会有其他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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