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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珂正为此事发愁呢:“那么大的宅子,我又没什么钱,如何将它重修起来呢?”
大行皇帝虽然在遗旨中“赐还”了吴家旧居,但事实上,吴家并没有被抄家,那块废墟也不曾没入官中,所谓“赐还”,只是走个程序,让京城上下知道,别打那片土地的主意罢了。除此以外,大行皇帝还“赐还”了吴家一些产业,但那都需要重新整顿,也未必能贡献出多少银子来。
吴珂算账算了半日,都没信心能将整个吴府重新修建起来。况且家里只有他和堂妹,哪怕是将未来过门的新婚妻子张迎凤算上,也住不了这么大的宅子。堂妹与康王的婚约又早已定下,宗人府自会承担她的嫁妆,等她出嫁,吴府便又只有他夫妻二人了。宅子建得太大,只会越发显得冷清,何必费那个银子呢?
吴珂拿不出那个钱,也不想出这个钱,更不想找周家借银子。周家为他兄妹二人做得已经够多了。若没有周家救助,他都不敢想象自己能有今日的光景!
就在吴珂犯愁的时候,同窗好友海礁找上了门,表示恩师谢文载、曹耕云与陆栢年有意购入吴府旧居外围的几个小院,打通后开辟作学堂,以作日后办学之用。三位师长虽然积蓄有限,却有一位身家丰厚的金主海西崖,愿意代为支付房款,就照着市价来,问房主人吴珂意下如何?
吴珂又惊又喜:“这如何使得?不过是几个废宅,老师们想要,我双手奉上都没问题,怎能要老师们的钱?!”
海礁摆手道:“跟我们客气什么?长辈们也知道你囊中羞涩,哪怕不重建旧居,光是明年娶妻、嫁妹,你要花银子的地方还多着呢!如今不比以往,你有了爵位,妹妹又快成王妃了,总不能还指望周家出银子?就算镇国公与承恩侯不介意,只怕你也没那个脸。我们家还有表叔公他们能帮你的地方不多,只能花钱买块地,让你手里充裕些。
“你别嫌钱太少,三位长辈遇赦不过十年光景,早前还住在边城,直到回长安才有了来钱的路子,积蓄有限,只能拿出这些来了。你也别不好意思,只管大大方方接受老师们的好意。等将来他们在你家边上办学,你有了求教学问的地方,难道还不会多照看他们些么?”
吴珂听得眼圈都红了,哽咽道:“我真不知该说什么好……原该是我孝敬老师们才对,却还要老师们倾囊助我……”
他低头拭去泪水,沉默了一会儿,才抬头对海礁道:“我明白老师们的好意……如今我确实缺银子,那就不跟老师们客套了。老师们想买哪块地?你只管告诉我,想要多大的地方都行。重建房舍的事,老师们也不必操心。我自有法子找到匠人开工,到时候连同老师们的学堂也一块儿建了,还能省点花销。将来等老师们的学堂办起来了,我也要时时去向他们请教功课的。我……还有我将来的儿女子孙,也要为老师们养老送终。倘若外头有人胆敢对老师们无礼,我便是拼上吴家百年声誉,也要替老师们讨回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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