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少爷上来就喊什么表妹想死我了……”
婆子声音不大,无奈这西花园极安静,这话便一字不拉地落进了众人耳朵里。
陶涌金当然也听了个真切。
这场私会的闹剧终于冤有头债有主,达成完美闭环了。
只是这一会儿陶罗才将将反应过来,看着脸色比铁还要黑的祖父,赶紧帮自己辩护道:
“祖父,这信确是写给我的,只是我并没有与表哥私会……不是,表哥并不是与人私会,可能,可能只是来送信……”
陶罗一心想着帮顾重楼洗脱,又想着自己不要受牵连,含含糊糊之间更让陶涌金觉得她心中有鬼、想要自圆其说。
于是,他冷着脸一步一步走向陶罗,这不到十步的距离让他心中辗转百思--
今日这园子里主子下人少说也有二十来个人,这桩丑闻想要封口不外传,基本是不可能的了。
一传十,十传百,陶罗的名声怕是保不住了,陶府的颜面还得想办法圆回来……
若说这陶罗与顾重楼是两情相悦,就此将两人的婚事定下来,他心中又是一百个不乐意--
顾家虽与陶家成竞争之势,但论前景与势头他顾家远远比不上陶家。
陶涌金对几个孙女自有打算--若是不能攀上名流世家,便是像淮南谢氏那般的大儒名门也是极不错的。
谢氏与陶长泽大婚之时,陶涌金便有留意过--谢家的确是有几位公子与陶姜陶罗岁数一般大,当时自己便暗暗留心了。
只是现下陶罗做下如此辱没门风之事,不仅将他的美好愿望亲手砸得粉碎,更是让他在顾家面前又暗暗吃下一记闷亏。
陶涌金的胸腔中聚了一股浓烈的怨气,上不去下不来,呛得他心口窝一阵阵发疼,直到看见了自己面前的陶罗--
陶罗看到祖父走到自己面前的时候,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祖父,他的眼睛暗沉,燃着不可遏制的怒火;鼻子里喘着粗气,像刚刚干完重活的黄牛,脸因为极度的愤怒和痛苦扭曲着。
“祖父……”陶罗微弱地叫出声。
与此同时,陶涌金手中的镶金盘龙手杖高高举起,以闪电之势狠狠砸在了陶罗的头上。
一抹鲜艳的红从陶罗额头上沁出,“滴答”、“滴答”溅落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啊!”不知是额头的痛楚还是见血的恐惧,陶罗尖叫一声,便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罗儿……”顾氏一个飞身扑了过去,却见女儿半张脸都是血,她颤抖着双手,张了张嘴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顾氏怎么也想不通,自己精心安排的局面怎么就成了现在这般模样!
私会的明明应该是陶姜,如今却成了自己的女儿。
不说顾重楼被打了个半死,就连自己女儿也被陶涌金一手杖打得满头是血。
她怒视着陶姜,眼中似是要放出箭来,又转头向陶涌金想要申辩些什么,却见陶涌金用手杖指着她道:
“从今天起,顾家人不准再进我陶府大门!还有,让你们顾家少做什么亲上加亲的白日梦!”
想到顾氏竟然心思歹毒地要将自己另一个孙女也拉下水,陶涌金便气不打处一处来。
说完,点了点顾氏,转身离去,走出几步后又回头说道:
“待陶罗醒后,你们母女就给我去祠堂跪着!腊八之前就别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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