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嬷嬷,把曾氏当眼珠子似的疼着。
明明曾氏也是为人母的辈分了,但在她眼里始终是个不知世事的小姑娘,但凡有些好吃的都要巴巴地捧到她面前来。
有这样的人护着母亲,自己将来行商在外也能放心许多--
正想着,却听见回廊里响起了王嬷嬷的声音:
“奇了!奇了!今日真是奇了!”
话音未落,人已迈入正堂。
曾氏笑着让丫头给嬷嬷奉了杯茶,说道:
“嬷嬷是在外面又见了什么奇闻,快来跟我们说道说道。”
曾氏久病,自是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新奇。
王嬷嬷呷了口茶,抬起头来讳莫如深地看了陶姜一眼:
“今儿这奇闻倒是与咱们小小姐有关。”
“与姜儿有关?那你还卖关子!”曾氏心急。
王嬷嬷也不打磕绊,笑着说道:
“我今日去城东,只见大街小巷的孩童都在念着一首打油诗。小姐,你猜他们念什么?”
曾氏见她神情轻松,想着也不是什么坏事,心稍稍落定后笑着追问:
“你快说说,他们念什么?”
“这些孩童们念道--讨债难啊讨债难,上天入地两茫茫,王三借我三万两,你躲我追捉迷藏!要钱难啊要钱难,求爷告奶不给钱,王三欠我三万两,成了老赖没商量!”
王嬷嬷学着孩童的腔调,惹得曾氏笑弯了腰,好一会儿王嬷嬷才问道:
“小小姐,若是老奴没有猜错,这定是你指示人做的吧!”
陶姜还在细细品着面前的红豆粥,也不答话,只是笑眯眯地看着王嬷嬷。
曾氏心细,笑了一会后又皱起了眉头:
“姜儿,王三不是欠咱们三千两吗?怎么变成三万了……还有凭几个小儿念些打油诗,这王三便会把钱还给咱们吗?他那种泼皮无赖,应该不会在意名声吧?”
陶姜神秘地笑了笑,说道:
“单凭打油诗,当然不够。但我怎会没有后招呢!”
陶姜明白,王三自是不会在意这种风言风语。
但是他不在意,不代表县衙内的成县令不在意。
昨夜,她让枳实的表弟到城东纠集了一帮小乞丐,一群人走街串巷念着打油诗,剩下的一帮便站在县衙门口大声地念!
祥溪县谁人不知王三是成县令的干儿子,他的一举一动在某种意义上便代表了成县令的做派。
之前,成县令对王三收租放贷等恶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是因为他们官商勾结,成县令在背后也收了王三不少好处。
而这借钱之事,却与成县令并无半点瓜葛。
如今,这些小乞丐们就站在县衙门口念着打油诗,这成县令能稳如泰山,当做充耳不闻?
他当然做不到!
更何况,陶姜别有用心地在打油诗里将真实欠款的“三千两”改成了“三万两”。
如此,她还怕王三不上门?
只要他上门,那这欠款便不用愁了。
果然,陶姜一碗粥还没喝完,便听到枳实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
“小姐,不好了!不好了!那黄膘王三打上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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