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
那少年轻快地唤他,原本受惊的陶眠不免失笑。他让少年别淘气,弄坏了他的花。少年的面容一变,鬼鬼祟祟地把两三根长短不一的花枝背在身后。
陶眠瞥见了,却不言,而是弹了少年的额头一下。
他们说笑着下了山。
那日薛瀚久久站立,不知过了几个时辰。意识回笼时,他的双腿甚至有些发麻。
……
“你知道那个时候的我在想什么吗?”
薛瀚颇有闲情地问被捆得严实的仙人,没有得到回应,只有后者不服气的一瞪眼。
“我在想……终有一日,把你那破山上面所有的破树都砍了。”m.
“……”
陶眠蹭地站起,又因为收紧的捆仙索被迫坐下。
“和树又有哪门子关系?薛瀚你这是迁怒!”“没太大关系,只是我看不顺眼罢了。”
陶眠简直要扼腕。
“小薛啊小薛,你怎么从当初天真烂漫的一个小孩,长成现在这样变态的大人呢?究竟是哪一步错了……”
薛瀚回想了一下自己的成长经历。
从桃花山回来之后,他变得沉默许多。这时薛家逐步让他接受家族的生意,他很有经商头脑,做得风生水起。
他不再提关于陶眠的一切,仿佛彻底遗忘了这个人。
直到顾园病逝,陶眠得到许多徒弟留给他的“养老钱”。陶眠不擅长打理,托薛家给他介绍个帮手。
这时薛瀚的自告奋勇,主动接过来他手中的商铺和山庄。
那时的陶眠心想,薛瀚也算自己人,把东西交给他放心,于是安然地当个撒手掌柜。
薛瀚呢,也有自己的私心。仙人总想要割断与凡间的因缘,他偏不想让仙人如愿。
本以为这样两人算是有了交际。只要时间足够,他和救命恩人的关系迟早会拉近。
……
然后又出现了一个陆远笛。
“顾园就算了,陆远笛是前朝皇室公主,身上麻烦重重,”薛瀚提起这件事情就咬牙切齿,“你说你不愿招惹是非,然后你收皇室遗孤做弟子是吧?”
陶眠尴尬笑笑。
“她偷我养的鸡,我也不能轻易放走她不是。情势所迫。”
“看来非要亏欠你点儿什么,你才能理睬人是吧?”
“你这思路不就偏了。话说既然你这么不乐意,为何跟我说你能救随烟?你不排斥他?”
“不,”薛瀚微微一笑,“我平等地仇恨你收的每一个徒弟。”
“……”
陶眠突然振作起来,两腿被捆住,他蹦着也要往外走。
他得赶紧溜了,薛瀚比几年前更变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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