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需要大量人力物力,每一步都耗资巨万,想把金银换成货物,又是一大笔开支。
价值一百万两的金银珠宝,最终能够收到价值三十万两的米粮,已经是对方法外开恩,厚道的不能更厚道。
郭不敬教导弟子的时候,便详细讲述过这其中的关节,甚至让天牢中的囚犯授课,告诉弟子该如何破案。
邓定侯沉声道:“这位小兄弟知道我们的路线,说明内部有人泄密。
当初成立五犬开花之时,我曾经找过王老哥,希望他能加入,王老哥虽然拒绝此事,但并非完全拒绝。
至少百里长青找他的那次,王老哥已经松了口,如果再多劝两次,多半能够加入,他可能是因此而死。”
沈炼道:“湘江镖局的事,你们应该都知道,有势力盯上了镖局。”
小马撇了撇嘴:“我觉得你现在就盯上了镖局,你们家也是大势力。”
沈炼摆了摆手:“如果你的意思是朝廷想要动镖局,那你大错特错。
朝廷的手段是招安,并且天下间所有的大型镖局,都与朝廷有关联。
如果你说的是我大哥,他如今在荆襄忙的焦头烂额,没有那么多时间。
如果你说的是我叔叔,他在海外风流快活,安享晚年,除非大限将至,否则不会回来,更不会组建势力。”
顿了顿,沈炼问道:“知道押镖路线的有多少人?他如何泄密给你?”
前一个问题问的是邓定侯。
后一个问题问的是丁喜。
邓定侯沉声道:“这次的镖货价值实在是太高,我不敢大意,知道具体行进路线的,只有五个管事。”
丁喜道:“三个月前,有人送了封信给我,说他可以将你们押镖的路线泄露给我,条件是我劫镖之后,要分给他三成镖货,我若肯接受他的条件,就得先将送信来的这个人杀了灭口。”
“你接受了他的条件?”
“我没有别的选择,因为无论我接不接受,送信的人肯定会死。”
“然后你就劫了一次镖!”
邓定侯握紧了拳头,那趟镖他们赔了六万两,镖局信用严重受损,他不得不亲自去押镖,以此挽回名声。
“我劫下那趟镖之后,他又叫人送了封信来,要将他应得的那一份,送到他指定的地方去。
送完货之后,立刻就得走。
假如我敢在那里窥伺跟踪,就没有下一次生意了,当然,送信的人也不会有好下场,这个人非常谨慎。
不仅谨慎,而且很厉害。
他不仅知道你们的秘密,而且无论我藏到哪里,他都能找得到。”
邓定侯道:“算上这次,你一共劫了三次镖,这次没有去送货,所以死了五个信使,你收到了五封信。”
“没错!”
“信呢?”
“在尸体怀里。”
“尸体呢?”
“我把他们埋在饿虎岗。”
饿虎岗是有名的盗匪窝,也是镖师最大的敌人,过这条路的时候,要么付高额买路钱,要么靠刀子冲出去。
饿虎岗地势险峻,内中盗匪首领深谙守御之法,经营的好似铁桶,强如五犬开花,也无法击破饿虎岗盗匪。
这些年,死在饿虎岗的镖师,加起来超过三位数,拼杀而死的盗匪,更是不计其数,双方乃是生死血仇。
邓定侯若是敢去饿虎岗,必然会被盗匪乱刀分尸,剁成肉酱。
沈炼沉声道:“饿虎岗的事,没什么好查的,与其想饿虎岗,不如想想那三成货物,此人该如何销赃。”
左诗小声道:“保定附近并没有擅长销赃的大势力,不过六七八月份,会有两个外域兄弟四处收宝物。”
邓定侯惊道:“外域兄弟,姑娘说的莫非是黑白摩诃?”
黑白摩诃是孪生兄弟,他们的父亲是天竺人,母亲是藏女,生下来之后刚好是一黑一白,这才有此名号。
两人精通天竺瑜伽功,还精通藏地的手印观想之法,会说七八种不同地方的语言,专门经营珠宝销赃生意。
每年六七八月份,两兄弟都会来中原搜集宝物,什么宝物都敢收,而且收货颇为公平,从来不会黑吃黑。
收到珠宝之后,他们会把宝物贩卖到波斯、藏地、天竺,就算六扇门有通天法眼,也很难追到这些宝物。
因此,无论是独行大盗,还是某些黑道势力,都喜欢与他们做交易。
在黑市生意方面,黑白摩诃的名气非常大,据说六分半堂、金风细雨楼打算招揽他们,已经密谈过数次。
如果是他们,或许有意外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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