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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在这么短时间内接受一个原本不愿意接受的事情,郑安的心理素质和应变能力让宫豪感到佩服,心里想到,“如此后生,幸不为我敌。”
“怀民,你回座吧,”宫豪对他的语气,一下就柔和很多。
“父亲,”宫修叫了叫宫豪,又看向其他人,“父亲,还有诸位,今天虽然是家宴,但是其实大家现在已经明白了,这是关系着宫家和郑家未来的事情,郑公子说当好一个县令要做到三知三会,吾深以为然,他能不能当一个好的县令我是很看好的。”
说完,便饮完自己杯中酒,众人也一同饮尽。
长子表态,宫家其他人也跟着表态相信郑安。
宫家人挨个说完之后,轮到了郑家人表态,首先说话的便是郑母,郑母虽坐在宫豪下面,但是他在看向宫豪的时候却能直起身子,尽可能不让自己用仰视的角度看着对方。
“今日宫公愿意给吾儿这个机会,施展抱负,为国尽力,不仅是吾儿,我们全家都要感谢宫公,宫大公子说这是关系着我们郑家和贵家的未来,老身也是同意的,今后我们郑家便和宫家是友家,相互扶持。”
“尔等过于放肆,有何资格与我们宫家称友家?”蓝思做不住,说话想要教训郑家,其他人对于郑母的言辞似乎也不理解。
“为何一个庶族敢和一个豪门称友家。”
宫璃不仅没有这样的门第之见,相反,她一直很敬重寒门庶族中那些有骨气有才能有见识的人,“父亲,伯母之言,女儿觉得并无不妥,合作关系必任何关系都会更加坚固。”
对于女儿的话,宫豪摇了摇头,他舀了一碗肉羹,吹了一下,然后一口吃下去,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咀嚼完毕,吞咽进肚,再用手巾擦了擦嘴和手,最后才说话,“璃儿说的没错,宫家和郑家没什么高低之分,合作的关系,比什么都强。”
说完这句话,他看向郑安。
郑安明白他的含义,郑母虽然说自己家和宫家是友家,但是如果郑安愿意屈服,便不会是友家,而是依附,附庸的关系了。
郑安回答道:“启禀宫公,家母所言便是晚辈所想,宫姑娘所言,亦有道理,郑家贫弱,房不过三四间,几无家藏,人丁不旺,族人不亲,宫家推晚辈为县令,晚辈感激涕零,然晚辈之汇报,乃任上之成就,以一县之力,保天下安定,使财货畅通,宫家更加繁荣。”
“如此不卑不亢,若任职相县,也必能不负吾之所望,”在看见郑家母子的不卑不亢之后,宫豪内心这样笃定着。
“你们有什么底气来与我们宫家称友家,”蓝思再次发难,子衿正欲反驳,却被宫璃一个突然的凌厉的眼神给阻拦了回去。
郑安回过身,看向蓝思,他现在依旧不知道对方为何对自己有那么大的敌意,但是就事论事,现在只要回答这个问题就好了。
“蓝兄,在下刚才说了,我们郑家家穷,家弱,但是并不代表我们家什么也给不了。”
“你们能给什么,我们宫家又缺什么。”蓝思的话中带着嘲讽。
郑安并不理会这样的嘲讽,他早已免疫,他知道自己的答案是唯一正确的。
“郑家能够在次合作中给出的便是我,”他自信地说到。
正当蓝思想要继续嘲讽的时候,一直沉默的朱余也插足了这段对话,他是为了给郑安撑腰。
“除了他,还有在下。”
蓝思看了看他,嘴里吐出四个字,“纨绔子弟。”
“这位就是相县朱氏的公子吧,”宫豪笑着说到。
“回禀宫公,是的,”朱余的语气带着谦虚。
“既然朱公子都这么说了,那么这件事一定是可以办成的。”爱阅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宫豪心中明白,自己府中除了自己儿女,找不出能力可以和郑安相媲美的人,而自己的那一双儿女,长子宫修,要继承家业,不得远离洛阳,次女宫璃,更不用说,大魏未见有女子为官的先例。
至于蓝思,差的太远了。
而且现在朱家公子表态支持他们,想在这场关系中和自己平起平坐,实属正常。
“今日见了你们,老夫才知道什么叫有骨气,老夫实在是佩服,怀民,你的母亲是一位好母亲,她教给你的道理你都要记着,我希望你以后再面对任何压力的时候,都能挺直自己的腰杆。”
“喏,晚辈记住了,”郑安回应之后,宫豪又看向自己家这边,“尔等亦要切记,即使深处绝境,也务必保持宫家家风,先立人再扬风。”
“喏,”宫家众人回应着他。
“怀民任职相县这件事,今天我们两家关起门来已经确定,老夫非十分把握便绝不会提及此事,一诺千金,这是相互的,我能够做到我做的事情,但是请怀民切莫忘记我们的约定。”
郑安深深作了一揖,饱读圣贤书的他,知道信义千金这四个字的分量,也知道对方作为一个商贾世家对信誉的看中,此次能够成为合作关系,除了自己和母亲豁得出去,朱余的说话也是助力,但是更多的则是自己在空手他白狼。
既然宫家愿意支持自己,那么自己又有什么理由不回报宫家呢?
他们要的是朝廷和淮南相安无事,是天下安定,是为了保全宫家,那么自己就来帮助他们吧。
“宫公的教诲,晚辈谨记于心,天下安定,商路畅通,乃吾于宫公共同所想,必实现之。”
宫豪满意地看了看郑安,虽然身穿粗麻衣服,头上插的实际上筷子,但是却依然遮挡不住他的相貌堂堂和八尺身躯带来的精气神,种种都在让宫豪导向一个认知,这个叫郑安的后生,来日必定会有一番成就。
他又看了一下自己的女儿,露出了一位深长的笑容。
宫璃突然低头,露出了娇羞的笑容。
“好了好了,今天就是普通的家宴,我们两家人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吃个便饭,事情说一会儿就好了,接下来就普通的聊天吃饭,和和气气的、”宫豪说到。
“宫公说的是,今日我们一家人能够参加贵府的家宴,也是极其荣幸,”郑母端起酒杯对宫豪敬酒,宫豪见这位妇人饮酒却有豪爽之意,便说道:“老姐姐,这般饮酒,年轻时候想必也是义气女子。”
郑母一笑,“宫公见笑,老身年轻的时候是比较爱闹腾,大抵也是这样了。”
说起这个,宫豪来了兴趣,便问道:“敢问老姐姐是哪里人氏啊!”
郑母用桌子上的手机擦了擦嘴,回答道:“老身出生在兖州,但是父母俱是青州人氏。”
“哦……,”宫豪听见这句话,脑海里开始飞速运转,如今已经五十多岁的他跨越了汉魏两个时代,之前的事情他是经历过,知道的。
“那我明白了,能够培养出怀民这样的孩子,既是郑家的福气,也是大魏的福气,老夫人,你姐姐,你功不可没了。”
“害,老身也没做什么,让两个孩子吃饱,让他们从小都读书,都说儿大不由娘,孩子长大以后能成为什么样的人都是自己的选择,有什么本事也是自己练出来的,和我们关系都不大。”郑母的言论令宫豪深以为然,内心赞同地实在是不能再赞同了。
“怀民,”他叫了叫郑安,郑安应了一声“喏。”
“除了我们的期望,我更希望你不要辜负你母亲的期望,”宫豪说到。
郑安望了望母亲,心中充满着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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