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是又气又急。
原来柳明远去上茅厕会路过沐英的房间,而这柳明远本是有武功在身的,比裴景行还要高,是姐夫前威远侯一手教出来的,裴景行此时又受着伤,柳明远立刻便察觉到了,心中奇怪,外甥女在厨房洗碗,怎么这么快就回了房间,他走过来一看,窗户开着,正对上裴景行错愕的脸,他一下子就炸了,几乎是怒吼着道
“你是谁,怎么会出现在阿英的房间里,是不是你胁迫了他们母女俩?”裴景行愣了一下,他还从没见过这么不讲道理的人,一上来就不分青红皂白的质问他。
裴景行正要开口解释,沐英过来了,急急拉着柳明远出来,柳明远不情愿的跟着她到了院子。
沐英低声道
“舅舅,这是我从外面救回来的人,先暂时在这儿住着,等他伤好,我就送他走”
“我不同意,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的身份,贸然救个男子回来,你以后还想不想成婚了”柳明远怒道。
沐英赔笑道
“你不知道他伤的有多重”柳明远打断她的话道
“这与你何干”沐英知道柳明远素来是个心肠硬的,无奈道
“舅舅,他的伤恐怕是有人刺杀才造成的,若是你此时把他送出去,我们也会被连累的。”柳明远倒吸一口凉气,走了一圈,气道
“你当初就不应该救他回来”
“舅舅”沐英撒娇道。柳明远心软,无奈道
“好吧,不过等他伤好,一天都不能多待”沐英放下心来,回屋将饭菜盛好给那人送去。
裴景行看有菜有肉,还有汤,就拿起筷子吃了起来,吃了两大碗米饭,又喝了一碗酸辣汤,才停住。
沐英在外面刷便桶,柳明远以为她是刷自己和姐姐用的,就看她拎着进了自己的房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瞬间怒气上头,他快步走过去,打开门就对着裴景行开打,裴景行一看不对,在中间挡了几下,劝道
“舅舅,别打了,有话好好说。”
“好说个屁”柳明远气急,一向文雅的她他忍不住口吐脏字。又指着沐英道
“你都快成老妈子了,他是没手没脚吗,要你给他刷这污秽东西”沐英了然,她那里是不知道舅舅这是给自己出气,低头道
“舅舅,他腿伤了,不能自如行走,舅舅你不要生气了”柳明远看向裴景行,发现他腿确实伤的不轻,有火也发不出了。
柳明远气道
“那我给他刷,你不用动手了。”裴景行
“…”让这位给他刷,他还想好吗?沐英看了一眼裴景行,见他无事,松了口气,还好刚才拦的及时,否则有他受的,说不得又得再添新伤。
就拾了碗筷,拉着舅舅出去了,临走时柳明远看了一眼裴景行,眼含警告。
中午,因着舅舅来了,沐英逃过了母亲教习绣花之难。沐英说了些街头巷尾的奇闻趣事,什么哪家的女儿与人喜结良缘,哪家又走运富贵了…沐英本身性子冷清,并不喜欢打听这些事,但是母亲爱听,她就多留意了些。
柳明远拿出一枝海棠花簪子,递给了沐英道
“这是我送给阿英的生辰礼物”
“谢谢舅舅”沐英接过看了看,簪杆粗细均匀,簪头的位置是一朵五瓣海棠花,花心处是一颗圆润硕大的珍珠,白里透粉,一看就是上品,还缀有一串流苏,是用许多小珍珠串成的,成色也极好,做工很是精致,价格不菲。
沐英很是喜欢。
“怎么样,阿英觉得合不合心意”柳明远逗她。
“很合心”沐英笑道。舅舅善于经商,三五年下来,家中也累了三五百金,这一点儿,也不算什么。
而且舅舅也有分寸,这也是他的心意,沐英就收下了。下午,她去了铺子里,舅舅则在家陪着母亲,今天人比较少,她取了纸笔,作起了画,画了一副江雪图,画上正值寒冬时节,江面上铺了一层厚厚的雪,又结了薄薄的冰,到处都是银装素裹,一眼望不到尽头,不远处有两三户人家,竹篱茅舍,也浸染着风雪,灯火稀微,江边停着一叶扁舟,清寒幽静,却又廖远。
她又画了一幅菊花,只有一株,枝叶疏密有度,颜色暗绿,花色偏粉,花瓣层层累叠,片片舒展着,分外清致。
她又花了些时间画完了剩下的几张画,晾干后小心的收了起来。这时人也多了起来,待沐英忙完,天色已黑,她这才关门回家。
母亲已做好了饭,桌上摆了香辣鸡腿,松子肉,油焖河虾,煎小河鱼,酸菜鱼,还有笋丝焖肉,当然还有一碗酸辣汤,沐英坐下来吃饭,吃的差不多了,母亲又拿上来一盘绿豆糕,沐英拿了一块,软糯清甜,带着糯米和绿豆特有的淡淡清香,舅舅吃了很多,有大半都进了他肚子里。
沐英拾了碗筷给裴景行送了过去,裴景行看有虾还有肉等,很是丰盛,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沐英刚要去拿便桶,柳明远的声音在身后幽幽响起
“阿英,我说过什么,我来”柳明远拿过便桶,也没去外面,戴着手套直接在屋里刷了起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尿的腥骚味,裴景行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忍着胃里的吐意,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柳明远看了他一眼,故意道
“难闻吗?阿英天天给你刷可是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他可不欠你的”刷完了也没到,重重的把便桶放在地上,拉着沐英出去了。
裴景行沉默了一下,他觉得有些对不起沐英,她救他回来,不但供给衣食,还要给他打理拉撒之事,他出身世家,奴仆成群,整日被人伺候着,除了刚开始有些不好意思,时日久了自然不觉得有什么。
只是沐英不是他的下人,还对他有恩,刚才那样他都觉得有些难闻,而沐英却从未说过什么。
如果换成是他,他未必能做到。他想了一下,这种事还是交给暗卫去做吧,沐英确实不欠他的。
沐英回屋歇了下来,觉得心里有些过意不去,那人又不是有意如此,舅舅此举着实有些过了。
她心里有些愁,舅舅好像对他有敌意,可是他们这是第一次见面,那人也不至于得罪他啊,好在舅舅明天就走,那人伤好后也会离开,他们也没有再见面的机会。
沐英也就不再纠结,自行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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