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整个楚国都是囊中之物。
……
慈安宫。
自从顾清筠搬到这个慈安宫之后,便愈加冷清,往日里有来往的嫔妃,出宫守陵的守陵,因叛乱殁了的不计其数。
倒是每天只能站在廊角下逗鸟,颇为无趣。
慈安宫朱红大门旁站着一人,那人浑身气质文雅,深沉内敛,负手而立。
晚舟瞧见孟庭川,便拍了拍顾清筠,指向门外,“太后,邕王来了。”
顾清筠手中的逗鸟棒忽然顿住,看向孟庭川。
这一刻,她猛地忆起往事,在很多年以前,他也曾站在门外静静等待着她。
那时候她只是顾家大小姐,而他是皇族的邕王殿下。
一晃多年过去,二人之间的关系悬殊,她是高高在上的一国太后,而他却是德高望重的老邕王。
“去请他进来吧。”
说罢,顾清筠便撒手入殿。
慈安宫外殿以椒涂壁,正上方摆放着红木雕花描金座椅,铺上了一层厚厚的蜀绣坐垫。这座凤椅两旁则简约许多,地铺绒毯,云顶檀木作梁,天花顶上尽是琳琅满目的悬雕,极尽恢弘磅礴。
她稳稳地坐在凤椅上,姿态端庄高贵,不失太后凤仪。
孟庭川掀帐进来,天光划过她的眼睫,又悄然无声地离去。
他躬身行礼:“微臣参见太后,太后娘娘圣躬安。”
“邕王不必多礼。”
“谢太后。”
邕王站直身躯,定定的望着她,眼中不乏有多番情愫,却不能言其于表。
“坐吧。”
“是。”
他撩袍坐到圈椅上,规矩得总是小心翼翼。
顾清筠手中的十八子玉珠缓慢拨动,分明是孕育一个孩子的母亲了,那张脸蛋却还是保养的犹如明珠般有光华。
“邕王入京已然是一月有余,为何不来拜见哀家?”她气息沉着冷静,并不像是兴师问罪。
而孟庭川的话也十分疏离。
“微臣没有太后召见,不敢轻易闯入,恐惹得内宫不宁。”
顾清筠沉吟一会儿,“也是。哀家若不召见,谅你也不敢来。你这些年在益州,过得可还好?”
“劳太后娘娘挂心,微臣在益州一切都好,此次入京唐突,许多事未做周全,过段时日可能还要再回趟益州。”
“可是要将你的妻妾转移至玉京?”
孟庭川眉峰凝起,深深的睨着顾清筠,那双眼中尽是缱绻情丝温柔。
他道:“太后娘娘果然英明神武,一猜就中。”
“原是如此,话说哀家还从未见过邕王妃呢,有时间你可要带她来见见哀家,也好解解哀家在宫里的烦闷。”
“谨尊太后娘娘懿旨,但是娘娘,知言他……也很好,太后娘娘不想见见吗?”
顾清筠闻言怔住。
他这话好像在提醒着她什么。
可若不提,顾清筠也快忘了有这一个孩子的存在。
一个近乎秘密的存在。
她无奈扯出一抹苦笑,“哀家前阵子见过的,知言生得和你年轻时,简直一模一样。”
孟庭川侧头看她,眼眸如同漆黑的深潭一般,深不见底。
“是啊,他跟娘娘您也生得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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