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贯耳,无形的波动自心猿口中发出,向外疯狂扩散,冲击着,搅乱着周围的一切!
“静!静!静!必须要降伏心猿!”
陆虞低声嘶吼着,拼命让自己平静下来。此刻的陆虞脑海乱作一团,只觉头晕脑胀,面庞充血涨红,青筋鼓起,双眼也蒙上了一层血色,显得颇为可怖。
“叽!”
心猿尖鸣,刺耳的尖啸在陆虞脑海中荡起涟漪,顿时陆虞脑海中仿佛山呼海啸,更加混乱!陆虞只觉头痛欲裂,无数纷杂的思绪在冲击着他的心神,对村长的思念,对父母亲的希冀和渴求,对自己身上秘密的疑虑和对实力的渴望……一幕幕如走马灯在陆虞脑海中闪过,无尽的“欲望”蜂拥而至,几欲让他疯狂!
“皆虚妄!皆是空!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屹然不动!”
陆虞紧咬牙关,牙齿几乎被咬碎,嘴角溢出血来,迫使自己静坐下来,什么也不去做,什么也不去想,任由心猿肆意妄为。他自然明白,强行出手,任何手段都镇压不了心猿,唯有静下来,以“心”去克制心猿,才有可能成功。说到底,心猿终究并非是真实存在的,而是由他内心的“欲望”,“念头”滋生而成,那怀婴树上的婴儿只是作出诱导,将陆虞的欲望放大,所以任何外力都借用不得,包括‘离鼎’、‘洛书道法’等,只能依靠他自身。
那心猿见陆虞竟放弃出手,似是觉得有些无趣,紧接着,跳跃着来到陆虞身前,张大嘴巴张狂肆意地尖鸣着,面容变化,竟变成陆虞的模样,一道道透明泛光的纹络从心猿和陆虞的额头浮现,继而蔓延,爬满一人一猿的脸庞,显得很是诡异。
与此同时,一条又一条晶莹透明的丝线从心猿手中延伸而出,连接到陆虞的头颅、心脏、四肢等身体各处,一股诡秘之感散发出来,陆虞像是一只提线木偶一般被心猿掌控在手中。
陆虞紧闭的双眼忍不住颤动,眉头死死皱起,面容惨白,身体颤栗着,无尽的“欲望念头”更加汹涌地在陆虞脑海中冲击着,折磨着他的心神!但陆虞仍像是无所觉,毫无动摇之意,在领悟着‘心力’。一股无形沛然的莫名力量在陆虞体内孕生着。
“我心素以闲,清川澹如此!”
“千磨万击还坚劲,心若磐石无转移!”
“守得一点灵台自性光明!”
……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
陆虞脑海中,原本虚幻的灵魂仿佛变得凝实起来,一团七彩色华光绽发,照耀整片虚空,一股浩茫,沛然之力弥漫而开,好像要将整片世界笼罩,蔓延到无际涯处!
“叽!”
七彩光华遍洒,照耀到心猿身上,那心猿立刻凄厉嘶声尖啸起来,犹如疯狂,身体在扭曲、融化着,仿若雪遇骄阳,絮碰烈火,迅速消融,化作流光消散!
陆虞紧绷的有些扭曲的脸庞也是慢慢放松下来,苍白面色浮现出几分红润。
“哦?有趣!”
那婴儿饶有兴趣的看着陆虞,接着一指点出,一抹晶莹光束没入陆虞眉心。
“意马!”
轰!
一股更加磅礴、暴烈的力量涌进陆虞脑海,肆无忌惮的在陆虞脑海中横冲直撞,就像是一群桀骜难驯的野马,肆意奔腾着!
陆虞静静盘坐,仿若无觉,笼罩身体的七彩光华更加明赫璀璨,像是一道神环悬在陆虞身后,淡淡地却不可抵御的威严和神圣之气弥漫开来!
……
法海遗珠碑中,天色仍是昏沉,盘坐在‘怀婴树’下的陆虞缓缓睁开眼睛,双目中银色微光流转,灿烂的虚空符号浮沉,浑身透露出一种洞澈灵明之气,仿佛与虚空相融,笼在氤氲云雾之中,隐约缥缈。
“《七元璇玑经》,以七元之法释虚空之道,以璇玑之变洞虚空之理,通过阵法一途来诠释虚空大道,甚至勾连大势,接天连地,引动山河,呼应星辰,纳天地于指掌间,端的是神妙无比。却是和‘虚空鼠’、‘朱寅猊’等异兽的传承走了截然不同的一条路。”
“七真道君,也不知是何时期的人物,经天纬地,拔山超海,如此能力怕是称‘神仙’也不为过,我竟没有听说过。”陆虞看向怀婴树,低语道。
“汝既得《七元璇玑经》,便为‘七真道君’之传人,待得离开法海遗珠碑,行走九州,不可堕其威名。”怀婴树上,那婴儿开口说道,“且,有因便有果,汝既得七真道君传承,便需承其责任,负其使命,不可推脱。”
“什么责任?什么使命?”陆虞心中一震,不禁追问道。
“待到时机成熟时,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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