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黎语颜叹息:“所以你恨他,知道如今我是他的未婚妻,才说愿娶我?”
季清羽连连摇头:“不是,今日之前,我完全不知你的身份!”
黎语颜清浅一笑:“可你心里已有了她,如何还能再有一人呢?”
季清羽微急道:“我就知晓,我说了此事,你会如此说。那是幼年之事,那时完全不知男女之情为何物。如今想来,左不过是玩得好的玩伴罢了。”
黎语颜叹道:“太子不是故意害人,你迁怒于他,亦无可厚非。”
“道理我知,可心中印象已然留下。”季清羽拿木棍拨弄着火堆,看着火光照映在对面少女的脸上,倏地,他觉得她贴着斑块的脸其实可爱得紧。
东宫内。
陌尘派出的人陆续回来,均一无所获。
夜翊珩周身的气场变得冰冷,空气很是压抑。
按照季清羽脾性,断然不会在闹市。
千防万防,他以为黎煜烨会做什么出格之事,没想到最大隐患竟是季清羽!
他就如此恨他?
就算他如今的未婚妻是草包废物第一丑,他都要来横插一手?
夜翊珩浑身散发着寒气:“统统给孤去京郊,掘地三丈,亦要把太子妃给孤寻回!”
“是,我等领命!”侍卫们齐齐拱手,随后四面八方迅速闪身离去。
另一边。
黎语颜将身上披帛展开,披在肩上,还是禁不住打了个喷嚏。
季清羽见状,脱下外袍,披在她身上。
黎语颜推辞:“我离火堆近一些就好。”
“山上露水深重,若是染了风寒,那是我的不是。”季清羽坚持,解下腰间挂着的小酒壶,拔掉盖子,递到她跟前,“喝一口?”
“你知道我不会饮酒。”
“喝一口暖暖身子,驱寒!”季清羽将酒壶往她跟前又递了几分,“我尚未喝过。”
听他这么说,黎语颜也不扭捏,接过仰头饮了一口。
因不想接触到壶口,猛地倒出来的酒水一下子全入了口,呛得她眼泪流了出来。
季清羽连忙起身,轻拍她的后背:“我的不是,我的不是,小口抿就是了。”
“不能怪你,是我自己喝法不对。”
看她不再咳嗽,季清羽坐回石块:“皇后故去后,我母亲一度将太子接到家中,细心照顾。母亲待他比待我这个亲子好,母亲的手,就是因他而伤。”
“也就是那时,我与他双双被人下了寒毒,父亲母亲千方百计寻药,却只得一粒解药。那日我模模糊糊听见父亲母亲在讨论,将解药给谁吃。”
“父母的意思,他是太子,是储君,他的命比我重要,有意要把解药给他吃了。”
“皇上舅父知晓后,下令解药一分为二,太子一半,我一半。”
闻至此,黎语颜问:“皇上不曾派人去寻解药么?”
季清羽抿了抿唇:“寻了,一无所获。更何况,一旦中了寒毒,十二个时辰内必须服下解药,否则神仙来了,也难救。”
黎语颜又问:“所以解药你与太子都只吃了一半?”
“对,他一半,我一半。说实话,我心里不服。我父母寻到的药,就因太子身份尊贵,我需与他一人一半。”
他的声音在夜里幽幽淡淡的,世事的无奈尽数在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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