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之思自小随外祖父长大,柳胤对她太过了解,老人家一直在默默关注着柳之思和卢努卓论战,见最后卢努卓灰溜溜的下了场,也替外孙女感到自豪。已经到了阴历十一月十五日,离春节只剩一个半月。柳之思为让外祖父高兴,爷孙二人饮了些酒。柳胤兴致高昂的说:“之思,姥爷看过你的文章,写的真好。姥爷知道你是因为我才写的,其实在你心里,什么共-和、君主立-宪啊,都不重要,你只是为姥爷才这么做的,姥爷得谢谢你。”
柳之思笑着说:“姥爷,瞧您说的,之思不为您做事,还为谁做事呢,您是之思最亲的人,怎么还客气上了。”柳胤笑着说:“是姥爷说错了话。但姥爷不糊涂,你的心意姥爷岂能体会不到。因为我跟你二舅的事情,你可没少费心。”柳之思敬了柳胤一杯酒,而后说:“之思有的是时间,也愿意为姥爷和二舅做事情。别说是做善事了,就是去做恶事,之思也会义无反顾。在之思的心里,没有什么比您更重要。”
柳胤哈哈一笑说:“好孩子。姥爷有你,这辈子知足了。但姥爷可不希望你为我什么都去做,你才学高深,姥爷比不上你。但你要知道,姥爷最希望的是你将来能幸福,你终将要长大,可不能总顾着姥爷。姥爷要你为自己活,以后就以你自己为主,只要你活的好,姥爷就比什么都高兴。”柳之思含笑说:“姥爷放心吧,之思心里明白。之思还要帮着二舅做到津海道的道尹呢,这个就是之思下一步的目标,也是之思当前最想做的。”
柳胤手捻长须,缓缓的说:“做津海道道尹,前面的障碍可不少。”柳之思却信心满满的说:“不怕,三年时间足够,有障碍咱们就除掉,遇佛,遇魔杀魔。等二舅做出成绩,上面需要他的时候,机会自然到来。”
柳胤也被柳之思的乐观感染,却还是说道:“好孩子,遇魔杀魔,固然是好,但也要明哲保身。可遇佛,就要仔细了,非到万不得已,不可行之举。”
柳之思略一沉吟,虽说佛对我而言,没有姥爷和二舅重要,但姥爷的教诲也有道理,我自当谨慎处置就是,于是对说:“姥爷的话,之思记下了。”
柳胤心头高兴,不免多喝几杯,柳之思等老人家半酣半醒的时侯,命人搀扶老人家休息去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洗漱完毕,柳之思把那形似小老鼠的‘佑鹿’拿出来,小心放于月光之下,熄灭灯,开始等待月上中天。不一会儿,时机到来,佑鹿发出红光,形成场景。柳之思这次看到的情形,不禁让她骇然,但见:二舅柳业刀已经老迈,须发皆白,满脸皱纹,被人五花大绑的押了出来,那些人有的穿着军装,却认不出是什么番号。二舅垂头丧气,一副毫无生机的样子,就如失去灵魂的行尸走肉,颤颤巍巍的站在一旁。后见一人出来,大声控诉二舅一生的罪恶,可他说的大部分不是事实,显然是为捏造罪名而故意歪曲。即便如此,他们连一次解释的机会也没有留给二舅;只见旁边黑压压一片,尽是围观的群众,也没有一个站出来替二舅说上一句公道话;她看到的只是大家的激愤,一群人恨不得生吃了二舅的肉。等那人控诉完,又有几个穿着破衣烂衫的人,跳到台上,直接来到二舅身边,一边对他骂骂咧咧,一边对拳打脚踢,二舅老迈的身躯哪里架得住如此折磨,他混浊的眼中流着清泪,嘴角是红红的鲜血。柳之思见二舅到了风烛残年,还被如此没有人性残酷虐待,实在心痛,不忍再看。几次想扭转头去,可是至亲亲情,让她如何不关心,只好忍泪看着。最后,老态龙钟的二舅被那些人打倒在地,奄奄一息,不禁泪如雨下。心说‘士可杀不可辱’,这些人如此对待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真是禽兽不如。到最后众人散去的时候,柳之思再看二舅,满脸血迹,在地上痛苦扭曲,最后一口鲜血喷出,便再没了动静。柳之思看的心如刀绞,此刻光影渐淡,慢慢的场景在她的眼前消散了。
想着二舅临终的凄惨景况,柳之思心头难过,将来到底要发生什么?二舅究竟得罪了谁?为何最后会落得那般凄惨?柳之思甚是迷惑,按当时的情形,别说是二舅,就是任何其他一个人,也不会被众人如此对待,难道有朝一日,要天翻地覆成这样吗?
今天‘佑鹿’给柳之思的信息毕竟有限,即便以柳之思的聪慧,一时也参详不透,看天上月已西斜,窗外树影萧疏,不由一阵悲戚。
第二日,柳之思一直在思索昨天 ‘佑鹿’的显示,想知道将来毒打折磨二舅的到底是些什么人。于是,吃罢早饭,就让人去把当下的所有军装,按照不同的样式各找来一件。有人随即领命而去,其实这个不难,因为柳胤出身军旅,才调到交通部任职,与军界的各种交情均在,只一天功夫,此事就有人办妥了。柳之思放学后,把收集来的军装依次看了一遍,发现颜色样式和场景中出现的都对不上,只好暂时放弃了这条线索。但心里对二舅越加放心不下,便想着放假的时候,尽快赶去申州一趟,好仔细了解那里的情况,别让二舅出手太过狠辣,结下不解的仇恨,老来报应到他头上,导致向‘佑鹿’显示的那样晚景凄惨。只是柳之思也不清楚,现在进行补救,是否能够改变二舅最终的结局。柳之思沉思良久,最后想种善因、得善果,这个总不会错吧,事到如今,也只能尽己力而听天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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