簇拥着囚车的人流往南门涌去,姜望逆流而行。
他不知道前因后果,对于嘉城官府公正与否也没有深刻感受。
舆情虽然汹涌,但舆情是很容易被操纵的事情。不会成为他判断的依据。
他唯一能够看到的是,那个名为孙平的年轻医师,他的舌头被割掉了。
这不是一件合适的事情,尤其当他还需要被围观的时候。
是刑也好,是罚也罢。
其人无法发声。无法当众辩解。
人们只能听到一个声音,那个仍在不断重复着的罪状书。
从而只有一个统一的舆论。
仅就这一点,姜望便不愿附和其间。
他逆着人潮而行。
看热闹似乎是人类的天性,非独嘉城。
一辆过市的囚车,一个待斩的囚徒,就吸引了大群百姓。
穿过人潮之后,街道空旷了许多。
姜望没有闲逛的兴趣,很快找到最近医馆。出乎他意料的是,医馆里很是冷清。
一个学徒有一下没一下的捣药,一个老医师懒懒地蜷在躺椅上。
馆里没有一个病人。
姜望走进来半天,也没人招呼他一声。
他没有说什么,默默转去了第二家医馆。
第二家医馆的情况大同小异。
换做旁人来看,大概会觉得这没有什么问题,这座城市里的人很健康,因而没什么人生病。
但在姜望看来,恰恰说明问题很大。
以他家里开药材铺的经验,医馆和药铺这两个地方,永远都不会少人。
饥饿和疾病,是人类自有记载以来,便战斗到如今的问题。
超凡修士到了一定境界可以无视大部分疾病,甚至也无须进食。
但不是所有人都能走上超凡之途。
“看病吗?哪里不舒服?”第二家医馆倒是有人招呼。
但姜望直接离开了这里。
不必再看了。
循着记忆中的位置,走到之前与席子楚见面的小院。
叩动门环之后,不出意外,席子楚正在院中。
姜望此来,并未隐藏行迹,若席子楚不能发现他,那才叫奇怪。
这次再见,其人远不复之前状态,虽然竭力做出潇洒的样子,眉宇间仍可见压力堆砌的痕迹。
“使者此来何事?”席子楚没有把他迎进去的意思,就在院门口问道。
“镇上有人生病了。”姜望说。
“你不会以为,我出身东王谷,就应该给人看病吧?而且那人还只是青羊镇上的一个普通百姓?”
“我以为,若出现什么可怕的疾病,你作为席家少主,同时又是东王谷的修士,责无旁贷。”
“什么可怕的疾病?”
“我不知道。”姜望坦诚地说:“但青羊镇有两个人死于同一种疾病,在发病之前,他们都来过嘉城,我想你应该引起警惕。”
“什么症状?”
“高烧,破脓。”
“尸体呢?”
“埋了。”
“后事都处理完了,你还让我警惕什么?”
“你是东王谷的高徒,你觉得是什么病?”姜望问。
“你说的这两种症状,对应的疾病至少有一百种。有的很轻微,有的很可怕。你叫我怎么回答?”
“最可怕的是什么情况?”
见席子楚一时不说话,姜望又道:“超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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