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徐翁看她的眼神,一下子却又更怜惜了。
江琬:“……”
要怎么跟徐翁解释,自己原是异世魂,本来就不可能对便宜爹娘有什么期待。是真的无欲则刚,无有奢求,自然也就不存在被伤害呢?
——我真不是您设想中的,过于懂事的小可怜呀!
得了,没法解释。
穿越的秘密跟签到一样,是谁都不能说的。
甭管徐翁眼下有多好,往后她是不是也可能遇到更好更亲近的人。总之秘密之所以能成为秘密,那就是要烂在人肚子里,对天对地都不能讲,何况乎旁人?
“徐爷爷。”江琬说,“如今我落魄江湖,身无长物,无法报答徐爷爷与秦郎君。待日后若有所得,再来向你们回报吧。只不知,到时却要到何处去寻您二位?”
这倒不是虚言,她是真想报答这两位。
不过现在她身上唯独有价值的灵泉水,却又偏偏拿不出手。
这个报答,还真的只能留待日后了。
江琬又有些赧然。
徐翁大笑起来:“小丫头,好生修炼吧!靠天靠地,靠爹靠娘,都靠不住。这世上,只有你的本事是你自己的,谁也拿不走。去罢,有缘再见!”
说话间船已靠岸,却是停驻在一片修葺好的河堤旁。
堤边一片石板路,不远处有房屋小巷,要再稍远些才能看到人影走动,果然是一处僻静地。
江琬不再流连,便扶着早已腿软的刘妈妈往船下走。
只在上岸时回身又对徐翁和秦夙行一礼。
徐翁摆摆手,便要挥桨远离。
就在此时,一直没有动静的乌篷船舱处却忽地飞出一物。
略泛白色的影子,半个巴掌大,在空中划过一道利落的弧度,对着江琬怀里便投射而下。
江琬连忙伸手接住,触手只觉柔软。
秦夙清冷的声音吐出两个字:“开船!”
哎,你们……
江琬话都没来得及再出口。
徐翁长笑一声,小舟一转一滑,已是飘然远去。
苍劲的诗句悠悠在大河传荡:“闲云不系东西影,野鹤宁知去住心……”
是什么人,历经繁华,神功绝世,却宁愿游荡长河,不知去往?
江琬立在堤岸处,回想半日来种种,再看天边夕阳余晖,前生过往,反倒更似大梦一场。
是耶,非耶?
庄周梦蝶,亦或蝶梦庄周也?
刘妈妈靠在江琬身边,虚虚缓过一口气,又是庆幸,又是后怕地感慨了一句:“哎哟,可算是上岸了。”
江琬回过神,目光四顾。
只见河堤边石板路长长,过了一条宽道,四方小巷纵横。
白墙青砖,古韵悠悠。
前方数百米处,有堤边石梯通向河道。
夕阳下,又有成群的妇人娘子,头上挽髻,窄袖交领,或挎木盆,或提木桶,说说谈谈,在河边洗衣挑水。
一副跨越千古的画卷,沾染了晚霞的颜色,便在江琬面前依依展开。
听刘妈妈又说:“小娘子,到了建州城,我们又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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