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先生,我身上有三块大洋,也算上吧。”“我也有一块。”这时,旁边的牛二和刘头等人纷纷插话。
大疤刘也插话说:“大东家,这次我们马队的佣金,我不要了,拿出来买咱们这些赶马人的命。”
李东家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突然哑然一笑:“好,好,倒是我成守财奴了。把钱看得比命还重。刘爷,谢先生,你们的情我们心领了。不瞒你们说,我们是什么都不怕的,但我们无权也这样要求你们。好罢,我们就出到一千五百块,刘爷你问问癞痢虎行不行,不行的话,我们也好作决定,也就不等他们的重武器到位了。这样总行了吧,各位?”
谢宇钲止住就要转身的大疤刘,对李东家小声说道:“大东家,让我来喊话吧,我想试试那'班超班定远'的策略,到底能不能套用一下?”
李东家看着谢宇钲,无言地点点头。他觉得眼前这个年轻人胆子好像很小,又好像很大,说的话也往往出人意表。
谢宇钲又转向大疤刘,轻轻拍了拍他胳膊:“刘老板,跟你也商量个事。”大疤刘笑了笑:“谢先生,有什么吩咐请说。”
谢宇钲诚恳地望着他:“刘老板,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癞痢虎不同意李东家这个数目,能不能加上刚才你说的那个佣金?当然,还有我和我同伴这百十块大洋,还有这块表。”
大疤刘点点头,谢宇钲拍了拍他的手:“谢谢。”他转身看向隘口方向,这时,一线天隘口外的盆地中,原来的落日余晖已被苍茫的暮色完全取代。盆地四围青山巍巍,林木冥冥苍苍。
清了清嗓子,谢宇钲高声喊道:
“虎爷,我们东家决定,拿出两驮盐和一千块大洋,来买这条路。我知道你不会满意这个数目。但马帮出门贩货,带的现钱不多。卖货的钱呢,基本上都换成山货了。”
“俗话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红字头'也有他们的规矩,一些事情不是随便能作得了主的。真要闹个鱼死网破,谁也落不了好。还不如各让一步,大家海阔天空。我想,这个数目跟虎爷说的数相比,也就差个千来块钱。虎爷,如果这千来块钱,能换来一个堪托付生死的朋友,你觉得值不值?”
癞痢虎哈哈大笑,道:“这位先生,你是说生死朋友吗?哈哈,怎么我现在听来这么不对味呢?”
林丛的土匪们哄然大笑,马帮众人一听,也觉得匪夷所思,这谢先生以为两句场面话,就能挤兑得癞痢虎上套,也未免把人想得太简单了吧。人家拉杆子占山头,手下最鼎盛时,曾有小千号人马,能是吃素的。
此时只听谢宇钲又开口了:“虎爷,我当然不够资格来做你的朋友。但你说说,这'红字头'够不够格,毕竟你们有共同的.....”
癞痢虎忽然打断了他:“别说了,你的意思我明白。你是说我们可以跟'红字头'联手,对付骆屠户。是吧?娘的,一千大洋。你们‘红字头’是真抠,连榨都榨不出油来。没钱可以,老子要再加一驮盐、一驮布,还有今天晚上吃喝的酒肉……对了,你他娘的是'红字头'的人吗,你说的,能作数吗?”
“不好意思。虎爷,我不是'红字头'的人,我说的也不算数。但我们这位李东家,他说的话却能百分百作得了数。我让他来跟你谈……”
谢宇钲说到这儿,返回身,向李东家作了个“该你了”的手势,然后一把抄起他的那盛水竹筒,摇了摇,皱眉说道:“大东家,你这怎么也没水了,刚才还小半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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