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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难过姬妽一直反复叮嘱她要尽力、用心,不可有丝毫松懈之态,否则便入不了孟尝君的眼,如今瞧来,这话并不危言耸听,要入这遍阅美色的孟尝君之眼,非不出众一技者难胜任矣。
婢女身穿一套盘花蓝袄长裙,额前头发梳拢用一玉扣盘住,她双手抵腹,盈盈迈入几步,便如弱花盛露,清水出芙蓉。
“你便是陈蓉?”婢女瞧着陈白起的模样时,着实愣了一下,眼神古怪。
在她眼中的此时的陈白起倒是一个面容不显的人了,好生生一个娇娇偏将自己整得一身黑漆漆地,包头包脚,跟装麻布袋似的,令人瞧不仔细面容身形,圆扁胖瘦。
“我是陈蓉。”陈白起淡定道。
听声音,倒是悦耳覃听,想来人长得定是不俗。
婢女打眼儿瞧了她几下,便点了点头,然后便她招了招手,转身便要出门。
“姬大班将你托给了奴,你且随着奴来。”
陈白起并无多话,便从善如流地跟上。
婢女走了两步,开门时却顿了一下,侧过头道:“如姬大班所言,尔是来给郎主(孟尝君)献舞,何以这副……打扮?”
应是忍着好奇许久才出声问的,但问这话时,她表情又隐藏着太多讳莫如深。
陈白起想了想,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装束,不紧不慢道:“这身打扮,只是为了出行时……暖和些。”
婢女一直盯着她不作打扰,却也翘首等待她的答案,却不料最终得出这样一个完全出乎意料的回答,她瞪直了眼许久,方收回眼神,暗自嗔啐了一声:怪人。
女儿家不识娇悄,却只知愚暖的怪人!
可刚迈出门,屋外气温骤降,她毛孔眼儿像被冰坠给戳堵住了,便狠狠地打了一个哆嗦。
这屋内可煴着火炉,暖和着呢,而屋外昨夜刚下完一场雪,与以往没化的积雪,外面白茫茫一片,只看得出近近远远的青砖白墙,冷得出奇。
婢女这一进一出,自是不适应,她拢了拢衣襟,心道,她见惯了舞姬那些华而不实的轻薄衣物,她这样一身从头罩到尾的确行走在外暖和着的……吧。
这样一想,她又觉得怪的不是陈白起了,而是那些个宁愿冻得皮青面紫之女。
两人接下来一路无话。
婢女步子小,讲究的是贵族士卿喜爱的莲花碎步,而陈白起则行路自在,行云流水,倒是走到最后,需特地放缓脚步才能不越过她去。
婢女少见如此豪迈的画风,直觉“陈蓉”此人又怪异了起来,特不像身娇体软的舞姬,倒是行走山间漫步林野之士了。
婢女一怔,紧接着呸呸呸地撇嘴,她一定是脑子被驴踢了吧,净怪打比方。
她将陈白起一路带至了“子楼”的真正主楼,一橦起势冶兏的红楼,红楼两开门,此时敞着门窗,由外可窥见内里布置极为粉靡轻飘,暖炉霭霭,内里环绕着许莺莺燕燕,她们多数正在装扮打整,忙得一阵仰马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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