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步的向后退去,四顾着的脸满是鲜血,嘴里不住张开发出难以明喻的吼叫声,他的左臂上深入骨肉中的短刀几乎将手臂切得“藕断丝连”了,这种状况下已经真正算得上是穷途末路。
大厅口的两名资深专员已经退出了战场,倒是应了教官莱德的那句话,这种时候再插手只能显得碍手碍脚,作战会议室里没有人敢开口指挥,‘s’级已经完全接手了这个战场。
林年深吸了口气,他知道对方要做最后的反抗了,最糟糕的是海伦娜现在依旧在对方手中,这个时候他必须做点什么了。
“我想赌一把。”林年扭头看向了恺撒,却发现恺撒下意识避开了他的眼眸。
“看着你的敌人。”恺撒说。
林年没有意识到在见了血情绪激昂后自己现在的双眸有多么噬人,只以为恺撒是在善意的提醒自己,他点了点头转头看向小步后退的凶手:“吸引他的注意力,无论用什么方法。”
“你想要一发制敌?”恺撒压低声音。
“今天的状态不错。”林年说了一句让恺撒有些莫名其妙的话。
“你确定来得及吗?”
“必须来得及。”林年看着凶手腰间的海伦娜冷冷地说。
说罢,他闭上了眼睛。
心跳、血液的流速、呼吸在短短数秒中降速了下来,一旁的恺撒能清楚的听见林年的心脏搏动次数峰值一下跌入了谷底慢到了一种难以想象的境界。
【在我集中注意力的时候,时间总会变得很慢,好像我仔细去聆听,世界都会为我停下脚步】
有人按下了遥控板上的慢进键。
大厅中所有的杂音、呼吸声、脚步声、啜泣声、心跳声,所有音律不断的变慢、变慢、变慢直到停止。
空气中安静的像是死了一样,隐约只能听见幻听中的尖锐的耳鸣声,拽拉着一条没有尽头的线向着远方滑行。
万籁俱寂。
林年睁开了双眼,在他的眼中一切都好像停止了。
夕阳斜斜的照入大厅内,细小的灰尘定格在一缕阳光之中,光线的尽头照在一张张或悲伤、或愤怒、或惊恐的脸庞上,远处穿越城市的飞鸟舒展双翼,白羽飘落在空中向大地投去一羽黑影。
林年没有把注意力放到这些唯美、奇妙的画面上,他曾经不止一次进入过这个状态,在这个世界中一切都仿佛失去了颜色的油画,唯有他一个人色彩斑斓,像是黑白默片中的卡通人物,自由畅快的欢笑、行动。
他轻轻迈出了步子,地板在他的脚下龟裂,石屑慢悠悠的溅飞向身后,灰尘蒙蒙的从地面升起,花朵一般绽放开来。
这是他最大的秘密,也是他最可怕的力量,在这股力量下仿佛世界的一切都失去了距离,只等着他伸手就可以握在手中品玩,无人可以叱责他,也无人可以影响他。
林年离大厅门口的凶手距离十米,他像是闲庭漫步一般走了过去。
他没有太敢放大自己的动作,因为那样身体会因为无法负荷而崩裂,十米的距离走的很慢,就像是舞台上上演独角戏的戏子,台下的观众们缄默不语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没有欢笑声,没有故障声。
当林年走到一半时他的背后缓缓响起了炸裂的枪响,一颗深红弹头的子弹慢悠悠的从他头顶飞了过去,就像是在泥沼中游泳,慵懒而执着地朝向三米巨人的右眼飞去。
还记得他曾经问过芬格尔一个问题,速度快算得上是言灵吗?芬格尔用了能超越子弹速度的昂热为他举例,对此他很遗憾,因为在这个状态中他的行动并不能超过子弹,所以他觉得这并非是言灵,而是其他的什么与生俱来的、天赋异禀的力量。
混血种如果没有言灵是做不到这一点的,林年深知,所以他从未把这件事跟人讲过,可时至今日他却不得不在大庭广众之下展现出自己这份独特的力量。
那么既然如今用了,那么自然就会有人因此付出代价。
林年抬头注视着凶手的动作,令人意外的是凶手并没有将海伦娜举起当做挡箭牌,而是低头注视着怀中沉睡的女孩,他这一时间想了很多东西,可现在的情况已经让他没有太多时间再去思考这些了,这个状态他没法维持太久不然会对身体造成极大的伤害。
于是他走上了前,从凶手的怀中轻轻抱下了海伦娜,旋身抬脚简单、轻松的将凶手左眼上挂着的刀柄全部揣了进去,直到大脑后部冒出了刀尖儿来才算停。
他放下腿最后看了一眼凶手又看了怀里的海伦娜,轻轻地叹了口气。
下一刹那,飞鸟再度扑腾双翼展翅高飞,羽翼在风中打旋而起,嘈杂和混乱重新笼罩了这个世界!
鲜血同时从凶手的双眼中绽放,短刀贯穿了他的大脑,弗里嘉子弹也正中了他的右眼爆出血花。
在凶手的面前,林年双腿爆出了鲜血,浑身皮肤龟裂出复杂的口子,可他脸上却是面无表情,只是静静地注视着怀中安然无事的海伦娜,任由大股的鲜血芳华般盛放流淌成一片血泊。
在他身后凶手轰然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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