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滩上,十五条鱼被一字儿排开摆在那里。中老年坐在小凳上,微微笑着看向正在穿鞋的三人;筠研则坐在另一条小凳子上,笑眯眯地看着他哥哥龙建华。
“年轻人不错,你的弹弓果然厉害,比我们三个的钓鱼技术强多了。”
看到龙建华穿好鞋子,中老年呵呵笑道。
龙建华毫不谦虚地说,“五米内的兔子都跑不掉,更何况三米多的鱼?同志,我们先前说好了的,一人一半。十五条,我拿七条。”
中老年摆摆手,“我后来可更改了规矩的,你没反对。你八条,我们七条。”
龙建华说了一句“稍等。”
快速跑向江堤,很快把箩筐提了下来。
来到一排鱼旁边后把箩筐放下,拿出一只兔子,“那我就拿八条。我想来想去,还是占了你们事先打窝的便宜,所以给你们一只兔子。”
中老年马上站起走到箩筐旁,两眼冒光地看着里面的兔子,“年轻人,我们用七条鱼再换一只兔子。”
龙建华从箩筐里又拿出一只放在地上,“不用换,再给你们两只就是。”
中老年呵呵笑道,“年轻人,我们经常钓鱼的,不缺鱼,就缺兔子。你不拿走鱼,我们就不好意思拿你的兔子。”
龙建华看了他一会,把里面的兔子拿出来,再将地上十五条鱼全部装进去,恰好一箩筐,笑道,“等会我妹妹提两只兔子,我扛着箩筐,这三只兔子就是你们的了。”
中老年忽然说,“年轻人,你这是不是‘仓廪实而知礼节’?”
龙建华稍稍一滞,接着呵呵笑道,“同志,这不是知礼节的问题,而是因为我对你们产生了信任,进而产生好感。其实,我觉得仓廪实了也未必会知礼……”
说着,忽然停下。因为他看到中年人正以一种戏谑的眼神看着他,而那个青年的双眼里正闪着微怒。
中老年微微笑道,“你觉得我这句话说得不对?”
龙建华呵呵一笑,“感谢您的大度,天色不早,我要回做饭去。”
龙建华不想就这个问题和这个中老年多讲,现在还不具备环境,也跟他不熟,更何况还有那两个人表情也不对。举个极端的例子,建国后刘青山和张子善的仓廪实了吧,可是还要继续捞钱。
所以说,没有完善的游戏规则,光靠自觉是不能仓廪实而知礼节的。
这两年,还可以称得上“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但从后年开始,社会风气急剧变化,就可以看到仓廪实而不知礼节的人陡然增多,尤其以一些二代、三代为最。
看着龙建华扛着箩筐走上江堤,中老年若有所思地自语,“难道我这话真的不对?……”
中年人愤愤说道,“那个青年才不对呢。主任,他做的一切不就是因为仓廪实所以知礼节吗?”
中老年摇摇头,“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仓廪实,他表现的也好像不完全是知礼节,而是根据规矩进行交换;他愿意多给我们两只兔子,只是因为他对我们有好感,不想占我们的便宜,有一种补偿的味道。”
“七条鱼,不到三十斤;三只兔子,重量和七条鱼差不多……好像是礼节,但好像又不是……仓廪实怎么不会知礼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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