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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第一次来万园市,对市高铁站不熟,辨认了一下方向,往出站口走。
才走没两步,他突然感觉有些不对。
他这次来只是想办个手续,顺便看看要继承的曲河路老宅什么样子,有没有渠道出手。对于他来说,单单一处老宅并没有什么吸引力,折现以后用来改善生活才是他想要的。
所以,他没带什么东西,只背了个旅行包。包里有他的二手笔记本电脑,和几件换洗衣服。刚才那一瞬间,他感觉到他的背包里突然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许问放下背包,拉开拉链。才看了一眼,他就立刻警惕地看向周围,若无其事地合上包继续往外走。
到了一个僻静无人的地方,他再次把包放下,拉开拉链小声嚷嚷:“我不是把你托给阿婆了吗?你怎么藏进来的?竟然还过了安检……怎么过的?!”
包里钻出一个毛茸茸的黑色小脑袋,金黄色的眼睛向四周看了一眼,又亲热地在许问的掌心蹭了蹭。
许问被球球一蹭就没了脾气,虽然他也想不通高铁安检查得这么严,这猫究竟是怎么跟来的。
“还会装死啊?一路五个多小时都没让我发现。”许问拍了拍它的脑袋,无奈地把它塞了回去。
这下他地铁也不敢坐了。球球过了一次安检不一定能过第二次,地铁上也不方便带宠物。他往出租车上下点走,准备打个车去房管局。
说起来也很奇怪,他接到快递就把鼎盛律师所的电话从黑名单里放了出来,但那之后对方再没跟他联系过。不过手续已经基本齐全,他自己也能去办。
他的确对这里不熟,转来转去,没找到打车的地方,来到了地下停车场。
许问挠挠头,球球又在他的背包里动了一下。许问隔着背包拍了它一下,说:“别急,我来观察一下……”
他环视四周,离他不远处,一辆车的车灯突然闪了闪,车门开关的声音响起,接着有人问道:“请问是许问许先生吗?”
“我是许问,您是?”许问转过身,打量对方,微微有些惊讶。
那人从车旁的阴影里走出来,许问首先留意到的是他身上的青色长衫。现在流行复古,街上不时就能见到穿着汉服古装的。但不知为何,许问总觉得这人身上的有些不太一样,好像更……古装一点?
而且这种天气,长袖长衫,他身上不见一点汗渍,反而袖口襟边不见一丝皱纹,显然是个讲究人。
许问抬头,对上一双幽然生辉的眼睛,那人向他拱了拱手,双手递上一张薄薄的纸片。
这种拱手礼许问只在电视里看过,他下意识地想要回以拱手,但又觉得很不自然,最后双手合十地摇了摇,同样双手地接过了那张纸。
看清纸的样式之后,他有点不太确认地心想,这是一张名片?
好特别的名片。
它比普通的名片大了一圈,薄了很多。但这样薄薄的一张纸,却一点也不显得廉价。它纸面光洁细腻,触感极好,纸色柔和,微微泛着一层湖水一般的青色。
许问以前在公司是做项目的,看见这纸下意识就想问纸的名字价格多少,下一瞬间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辞职了,苦笑着摇了摇头,定睛看上面的内容。
纸上只有一个名字,许问看见它就微微睁大了眼睛。这个人许问确定自己以前没见过,纸上的名字他却一点也不陌生。
荆承。
继承公证上发起人的名字。
“我叫荆承,为连先生管理家中一些杂事。许先生初来乍到,想必不太熟悉万园市,我可以协助您处理这些事情,办完接下来的手续。”那人语气很礼貌,表情却是冷冷淡淡,
“那真是太好了,谢谢您。您不用这么客气,叫我名字就行了。”许问着实松了口气,同时又有些惊讶。
我这位突然出现的曾外祖父究竟什么来头,不仅在曲河路有那么大一座宅子,还有私人管家贴身服务?
不过他立刻就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点岔了。普通的管家,可是没办法代替主人在继承公证上签名的。
初次见面,许问没有马上发问,而是再次道了谢,跟着他一起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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