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的则是一副副像是花岗岩雕成的、坚毅而冷酷的人类正规军人的面庞。
切肉刀之类锈迹满满的铁器,很难撬开板甲和盔甲的接缝,而人类一方锋利的斧戟、长剑、弯刀则视血肉和骨头如无物。只是,那些灌了药的鼠人无视巨大的伤亡,疯狂地向前推进着、拥挤着,以庞大的数量不断冲击着人类一方相对单薄的阵线。
就连维克塞斯国王面前也出现了零星的鼠人。他在誓言石上挥舞着武器,像是在跳一支危险的华尔兹。他的长剑带着尖锐的呼啸声劈开面前的敌人。只是没过多久,维克塞斯就感到了大地的颤动,似乎是骑兵奔驰的声音。他转过头去,目光越过奋战的士兵们头顶,希望看到埃赛勒姆一方的骑兵已经开始对鼠人的包围行动展开反击了。然而令他惊愕的是,他瞥见许多骑乘着超大型巨鼠的鼠人骑兵,从行政区的下水道里钻了出来,他们正以极快的速度逼近人类阵线两侧。
更加糟糕的事情发生了,除了有巨鼠骑兵钻出的下水道窨井之外,其它一些下水道井口都传来了“砰砰”的井盖碎裂声——奇怪的浓雾,开始从那些窨井的井口向外渗出,一开始只是薄薄的一缕,随后厚度不断地增加。烟雾呈现出黄绿色,夹杂着腐烂般的黑色。致命的低云开始顺着地面蔓延,边缘带着次元石颗粒危险的墨绿色闪光。
“这烟有毒!”一个人大声喊道,人类军队里顿时充斥着兼具沮丧和恐惧的喧哗。“戴上防毒面具。”维克塞斯国王大吼,其实并不需要他多说,那些正规军也知道该做些什么。
透过防毒面具的护目镜看向这片病态的薄雾,维克塞斯看到了一些手脚不够麻利的同胞的挣扎身影,他们在毒雾中蹒跚着奔跑,或是独自一人或是三三两两地从烟雾中冲出来,不停地咳嗽和咆哮着。有人浑身抽搐着倒下,其余的人用手捂住脸庞,一边哀嚎着一边跪倒在地,痛苦地用拳头猛捶着地面。
一个年轻人踉踉跄跄地晃到维克塞斯面前,一头栽倒在离他只有几码远的位置,他用手紧紧抓住自己的头,黑色的头发从指尖渗了出来。维克塞斯赶忙上前抓住了他,把小伙子的身体翻过来,让他的头靠在膝盖上。当国王看到他的脸的时候,感觉胃部好似挨了一击般抽搐了起来。
这个年轻人的脸上惨不忍睹,上面布满了红肿和水泡,已近乎失明的眼睛鲜血横流,嘴唇和胡须上满是鲜血和秽物。他盲目地挥舞着双臂,抓住了维克塞斯的盔甲。
“冷静下来。”维克塞斯说道,而年轻人的挣扎立刻就停下了,只是他的手掌紧紧攥住。
“陛……陛下?!”他的声音哽咽了起来。
“是的,小伙子,我在这儿呢,”维克塞斯说着,把长剑放到一边,把手覆在年轻人头上。
“我们……咳,英勇作战!”小伙子吼道:“我们还能继续战斗,对不对,对不对?”
“你尽力了,孩子,你做得很好。”
不用低头,维克塞斯也知道他已经死去了,国王拿起长剑,扶起年轻人的尸体把他交给了身后的卫士。“将他们和最高贵的死者们葬在一起吧,”维克塞斯叮嘱道:“他们都是好样的。”
当他转过身的时候,发现毒烟已经开始更大范围地扩散了。即便有防毒面具遮挡,可是毒气仍旧使他的皮肤发痒。不过好在它已经散开了,所以不再像之前浓度那么高,那样有威胁。
毒烟中又出现了别的动静。
成队的驯兽师氏族精锐鼠人在烟雾间穿行,维克塞斯可以隐约看到他们都穿着厚皮革制成的长袍,面部则覆盖着加装了护目镜的防毒面具——这肯定是他们从大锅区那些埃赛勒姆守卫身上剥下来的“战利品”——当他们向前快速行进时,还会将手中的玻璃球掷向空中,球体在空中炸裂开来,形成新的致命的云层。
当人类守军整顿好队型,准备应对这从身后出现的危险时,更多的身影穿过了浓密的死雾。
甚至有些鼠人因为防毒面具不合适,所以吸入了一些毒气而抽搐着倒下了。幸存的鼠人根本不在意同类的死活。他们穿着用坚硬的皮革和金属胡乱拼凑起来的厚重防护服,上面涂着一些类似爪痕的印记,胸前还挂着破烂的篱笆状氏族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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