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线,而是直接杀奔寿春而来,摆明了要欺负王师后方防线薄弱。
身在寿春的官吏和将领,出身各不相同,江左、吴郡和两淮本地将门,都有。
朝廷为了控制两淮,避免这个江左门户、南朝肘腋落入单纯的某一方手中,更甚至不知道哪一天不声不吭的就直接冒出来一个新势力——袁公路大概对此比较有经验——所以自然是杂七杂八、三教九流的人物都往这个地方塞,以互相形成掣肘。
但这些道不同、不相与谋的官吏们,却又不得不面对一个共同的问题。
鲜卑人来了,鲜卑人的刀可不管他们是站在哪一边的,一向是一视同仁。
因而他们想跑是跑不掉,真的跑回了江左,更是等于直接丢了“守土有责”的重任,早就虎视眈眈的其余各方,当然会抓紧落井下石,转眼就从世家旁系子弟变成庶人,也是合情合理的。
没错,派到两淮来的普通官吏,自然也很难是某家某户的嫡系子弟,多半都是旁系之中出众的,派来历练一下,因而在其犯错之后,本家自然也没有保住其官职前途的欲望。
能够保住性命就已经是家中对你之前贡献的照顾了。
有这种后顾之忧在,在场的官吏们自然是一个赛一个的团结一心,坚决要追随谢玄,跟鲜卑人好生较量一番。
淮东的王师抵挡不住,不代表寿春的他们也一样无所作为,寿春城高池深,尚且还有淝水为屏、八公为障,再加上眼前的这位年轻小将,可是关中名将——半数是谢玄真的有这个本事,半数是因为关中的报纸添油加醋的将谢玄的事迹描绘一番,以帮助谢玄稳定寿春人心——所以这些优势加在一起,给了官吏们很大的信心。
至少在他们心中,处于劣势的兵马数量也被抵消掉了。
我们也不追求主动进攻,坚守城防的话,普通丁壮也一样能够胜任。
但是郗恢说的话,还是让很多官吏们忍不住眼皮轻轻跳了一下。
鲜卑步骑在淮东如入无人之境,难不成真的比想象之中的还要厉害?
若真如此的话,那涡水之战是不是胜利的太过简单了?
莫非大司马那儿还有什么猫腻?
涡水之战的战报已经传来,大司马强渡涡水,接应谢万率领的王师,击破慕容儁,不管实际战损如何,这都是振奋人心的大功劳。
因而军情战报上虽然没有详细说明双方伤亡人数,大家在心里还是默认为一场酣畅淋漓之大胜的。
现在看来,大司马是不是赢得太过简单了?
不过谢玄迟迟没有开口,众人也是先把这个心思向下压了压。
谢玄此时缓缓开口:
“淮东守军本来就不多,再加之慕容儁亲率其中军走涡水南下,所以东楚州那边会放松戒备也在情理之中。
鲜卑人过淮水,再折而向东,沿途虽然有诸多壁垒坞堡,但大城多半都年久失修,坚守不住也正常。
从一开始,余就没有把这些游离在淮上的世家坞堡、散兵游勇当做可以信赖的同袍。”
谢玄这句话确实有点不好听,尤其是几乎是指着两淮世家和将门说你们没有什么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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