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累。”谢奕微笑说着,继续向前走。
高衡应了一声,追上谢奕的步伐。
虽然一样是率军北上、主动迎敌,但是和上一次在谢万的指挥下不同,这一次,高衡和何谦清楚他们为什么要北上,知道敌人在哪里、数量又有多少,也知道在前方还有靠谱的援兵,所以貌似走的更远、走的更快,可是他们心中莫名的有底气。
想到这里,高衡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队伍之中。
有一个披甲的年轻人一样在咬着牙跋涉,只不过因为他的体力明显弱于其余士卒,所以兵刃都是身边人帮忙拿着,他自己还拄着一个拐杖,一摇一晃的走着,好似一阵风吹来就能直接把他掀翻在地。
然而这阵阵风吹个不停,他却仍然还是这么咬着牙向前走着。
高衡不由得有些感慨,虽然和自己的兄长大吵了一架,但是谢万却并没有选择留在桓温军中,或者让人送他返回江左,而是重新以主簿的身份随着谢奕一起开拔北上,谢奕也默许了他的选择,但是并没有对此有任何吩咐,好像是真的打算让自家弟弟感受一下基层的摸爬滚打。
希望这场雨,真的能够改变些什么吧。
高衡如是想着。
或许是这个已经令人无比厌烦却又不得不顺从之的乱世。
又或许是一个两个,本不应该如此的人。
雨顺着风儿继续向南飘。
此时的涡水战场,已经彻底安静下来,只是偶尔有几艘水师船只穿梭于水面上,带来新的消息。
中军大帐中,桓温负手而立,端详着舆图。
郗超在门口甩了甩斗笠,看着桓温的背影:
“明公,鲜卑兵马万余,现正穿过淮东,直扑寿春。”
桓温微微颔首,头也不回,好似仍然还在思索之中,但还是没有忘记下达命令:
“传令各部,准备开拔南下吧,属于我们的战斗,结束了。”
郗超欲言又止,本想答应,却不料桓温好似察觉了他的神态:
“怎么?”
郗超摇头:
“没怎么,谨遵大司马号令。”
这对于桓温来说,本来就是最理智的选择。
郗超作为谋士,自然不会劝阻。
一直到郗超重新没入风雨中,桓温方才长长叹息,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舆图:
“希望到头来,老夫还不会身边一二知己也无,不过······
如今风雨飘零,真的吹散了太多人······”
这个如同卧虎雄踞江上、又刚刚击退慕容儁的大司马,按理说是风头最盛的时候。
然而在这无人所见的营帐内,在昏黄的烛火和淅沥的雨声里,大概只有他自己才能懂得,为何眼底倒映着些许落寞。
风雨顺着涡水一路向南飞驰。
涡口,水势滔天,拍打着堤岸。
代替父亲刘建坐镇涡口的刘牢之,此时全身披挂,登上战船。
他目朝前方,身形笔直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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