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的事情上表现不是那么突出,但是,因为他出身李朝世家豪门,其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在朝人文武仕宦阶层有着重大影响,所以,这一次也得以继续留任。
与此相应的是,在碧蹄馆迎接黄台吉时受到了黄台吉关注的李朝兵曹判书沈器远,由于他当众呵斥了反对剃发易服的礼曹判书金堉,也打消了一些人对他的怀疑,得到了一个新的职务。
黄台吉越过李倧,直接命他以和宁国兵曹判书的名义兼任和宁国北二道兵马都元帅,叫他征调京畿道黄海道朝人兵马,前往已被毁掉的平壤府城坐镇,一边收拾和宁国北方二道的烂摊子,一边继续率领朝人兵马为攻打镇江堡出力。
对于清虏伪帝黄台吉的这个安排,沈器远自然表现出了一番非同寻常的“感恩戴德”。
事实上,自从黄台吉入驻了汉阳城昌德宫以后,沈器远一直担心自己的底细,会因为被人揭发出来而暴露,所以对于自己能不能得到升迁,他根本无暇关心。
尤其是“忠州之变”发生之后,沈器远更是每天都生活在提心吊胆之中,生怕自己会在某时某刻被突然逮捕斩首,总觉得自己可能难逃此劫。
然而令他感到无比庆幸的是,“忠州之变”旋起旋灭,叫他有惊无险地逃过了一劫。
当然了,他之所以能够逃过一劫,正是“得益于”济尔哈朗、尼堪以及孔有德、金自点等人对于忠州府起事官绅军民无差别的大肆杀戮。
若是当时济尔哈朗等人尝试招降,备不住就会有人将兵曹判书沈器远跟权澺、李之龙等人的种种关联揭发出来。
一旦如此的话,沈器远以及他那些忍辱负重仍然处在隐蔽状态下的诸多同党,恐怕很快就要全完蛋了。
实际上,他一开始冒险派人往忠州府传递口信,建议权澺、李之龙等人放弃忠州府城,率领抗虏军民撤往南方,甚至撤往济州岛去,也包含有他的私心。
当时他之所以那样建议,就是不希望权澺等人死守忠州府城,最后沦为俘虏,再把他沈器远和其他同党给牵连进去。
现在倒好,忠州府城被屠了,权澺、李之龙等人都死了。
这一下子,竟然死无对证了,身在暗处的沈器远及其同党们,反倒安全了。
但是,经过这么一番牵连巨大的调整和变迁之后,沈器远多年来暗自联结的同党和积累的实力,也因此受到了重创。
北方二道的亲明派文武官员以及起义兵马,自然不用说了,几乎为之一空,现在彼处城池残破,兵马皆无,只剩下大量流离失所饥寒交迫的难民而已。
至于京畿道以及汉阳城内外的所谓御营厅、扈卫厅、捕盗厅兵马,虽然基本保持了原来的建制,但却被分编入旗,有了新的隶属关系。
沈器远多年来招揽的中下层武官,虽然还在各支军中,但是经过了剃发降清、分编入旗的种种变化之后,今后也很难再像过去那样如臂使指那样可以信任了。
最令他提心吊胆的是,形势变了以后,万一以前的同党之中,有人贪图荣华富贵,向清虏或者清虏常设的驻朝监国衙门告发他以前的谋划,那么他同样说翻船就会翻船。
也正是因为这样,当他在仁政殿门口,亲耳听到黄台吉命自己兼任兵马都元帅,到平壤府城收拾残局的口谕之后,他简直是喜极而泣,一下子简直要涕泪如雨了。
当然了,除此之外,一直跟随在尼堪麾下,为尼堪效力的几个朝奸通译,这次也在尼堪的荐举之下,受到了提拔重用。
前理藩院副理事官朝奸韩润的从弟韩泽,被任命为了驻朝监国衙门的夷情章京兼和宁国兵曹义禁府提举。
另一个在天聪初年就投奔后金国的老朝奸通译管事辛达理,则被一举任命为了镶蓝旗下专管各个新编高丽牛录的副都统即梅勒章京。
这一次东征,济尔哈朗的镶蓝旗转了运,一改之前在镇江堡城下的各种悲催境遇,不仅所向披靡,而且收获巨大。
除了金银细软、粮草物资方面收获巨大之外,青壮丁口厮卒阿哈方面的收获,更是远远超过了他这次带来的本旗人马。
镶蓝旗下俘获收纳的大批朝人青壮丁口,不仅完全填补了旗下各牛录之前在镇江堡造成的旗丁、汉军以及厮卒阿哈队伍的损失,而且多出来的朝人青壮,仍足以选编一个单独的朝人固山。
只不过黄台吉看不上朝人的战力,目前并没有编练朝人八旗或者说和宁八旗的打算,所以不允许济尔哈朗在镶蓝旗下单独另设一个朝人固山,只允许他在补足满蒙牛录损失丁口的前提下增设一个朝人梅勒章京。
否则的话,济尔哈朗的镶蓝旗经过此次东征之后,将会很快多出数十个由朝人仆从军中的青壮单独编建而成的新牛录。
然而黄台吉所设的限制意义并不大,他虽然只准济尔哈朗在镶蓝旗下增设一个朝人梅勒章京,可是却没有明确这个梅勒章京最多可以统领多少个朝人牛录。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刚刚因功恢复了和硕亲王爵位的镶蓝旗旗主济尔哈朗,自然不会客气,旨意下达之后立刻派人拣选朝人精壮,分编朝人牛录,短短数日之内,其旗下就多出了整整五个甲喇的朝人兵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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