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然后叹了口气最后对他说道:
“而且你要知道,本都督所说的三策,也要以定州城目前仍在张厚健车礼亮的手中为前提。
“要知道你初五离开定州,今日已是初七,虽说本都督绝不希望定州城破,但是你不能不有这样的准备。
“一会儿本都督就给你一道手令,你再多带些干粮,连夜出城,尽快返回,若是定州城仍在,你们可按策执行,若是定州城已破,你须赶去安州或者平壤府城,将本都督的意思转达他们!”
杨振说到这里,也不再关心车忠亮是什么反应了,他好歹也是大明朝左军都督府左都督征东将军金海伯,能跟车忠亮这么个自封的定州义兵指挥说这么多话,已经是降尊纡贵,非常给他面子了。
因此,对车忠亮说完了话以后,杨振扭头对李禄说道:“李副将,马上给车指挥准备马匹干粮,今夜就送他走东门出城!”
“卑职遵命!”
李禄听见杨振的吩咐,立刻站了起来,领了命令,同时转向车忠亮,摆出了一个请他离开的姿势。
车忠亮见状,知道杨振决心已定,事情已经无可挽回了,当下长叹了一声,没再多说一句话,只是恨恨地盯着安应昌和柳林看了一眼,随即转身而去。
当天夜里,亥时前后,镇江堡城以及整个鸭江两岸仍是风雪弥漫,暴风雪将整个天地连在了一起。
车忠亮骑着杨振叫人给他备好的战马,带着杨振叫人给他准备的干粮,怀揣着杨振亲笔书写用印的手令,满是落寞地策马离开了镇江堡,冲进了鸭江东岸的风雪里。
车忠亮从镇江堡大失所望而出,但是令他欣喜不已的是,当他顶风冒雪赶路,彻夜未尝休息,也未尝绕路或者躲避清虏巡哨,直接赶回定州城的时候,定州城竟然仍在自己人的手里。
十一月初八日清晨天蒙蒙亮,大雪转小,但仍旧未停,也不知道是定州城外清虏巡哨马队过于大意的缘故,还是他们有意放水的缘故,总而言之车忠亮见定州未失,大喜过望之下大着胆子舍生忘死往前冲,竟然叫他一路冲到了定州城下。
车忠亮重新回到定州城中后,马上就将杨振不肯从镇江堡出兵,但是给了定州城诸将三策的情况一五一十全盘说了。
定州牧使张厚健与定州别将车礼亮以及云集定州城内的众多士绅大族闻讯,自是对杨振大失所望,更有感到绝望的,嚷嚷着干脆开城再次投降清虏。
抗虏之心甚是坚决的定州牧使张厚健与别将车礼亮,当日上午在定州城内大肆捕杀了一批声言开城再降清虏的士绅大户数十人。
然而他们这么一杀不要紧,杨振不肯出兵前来救援的消息,却迅速在定州城中传得沸沸扬扬。
到了当日下午,城中人心浮动,眼看就要大乱,定州牧使张厚健与别将车礼亮终于下了决心,决意按照杨振的三策执行。
不过他们不是选择其中的一策执行,而是选择将杨振的三策合并在一起,稍经修正后同时执行。
其一,是继续派车忠亮带人,并带着杨振的手令,赶往清川江口与安州外海一带,寻找驻泊在那里的林庆业船队。
其二,由车礼亮率领城中青壮兵马出城往东,撤往安州郡城,去跟安克诚、蔡门亨等人合兵一处。
其三,则是由定州牧使张厚健带领云集城中的难民百姓往南撤向海岸方向,寻找俞亮泰的船队,伺机撤往附近的海岛。
定州牧使张厚健和定州别将车礼亮,都是亲身经历过丙子胡乱的人,他们都知道这几个安排充满巨大的风险。
但是在得知杨振不会来援之后,他们心里已然非常肯定,定州城陷落在即。
清虏重炮早就运到城外了,清虏的主力兵马这两天一直分兵掠地,对定州城围而不攻,目的是什么,他们也隐约知道。
所以对于杨振不肯出兵来援,他们虽然深感失望,可是也没有过多的抱怨。
毕竟清虏大军对定州城围而不打,明摆着就是想围点打援,想要先行消灭一切敢来救援的援兵,不管援兵是谁。
事实上,张厚健他们在派出车忠亮前往镇江堡求援的时候,也派出了其他人去了近百里外的安州城求救。
而安州城内的诸将,就是以清虏大军企图围点打援为理由,不肯出兵前来援助,反而叫信使回来劝说他们弃城南奔。
既然连更近的安州兵马,都不肯前来定州救援,那么对于距离更远的镇江堡城兵马,又能抱怨些什么呢?
就这样,终于认清了形势的定州牧使张厚健和定州别将车礼亮,在万般无奈之下决心弃守定州了。
崇祯十三年十一月初八日傍晚,中午时分已经停歇的雪花,再次纷纷扬扬地飘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定州城内突然鼓噪了起来,四门突然一起打开。
定州别将车礼亮车忠亮兄弟带着自己麾下的定州义兵主力约五千余人,冲出东门,往大宁江以及清川江方向逃去。
定州牧使张厚健则带着大批百姓和难民同时从南门出逃,慌不择路地往南边的海岸方向奔去。
与此同时,城中那些已经暗自决定再次降清的本地朝人士绅,则纷纷按照传言所说的那样,自己剃发结辫出北门,跪地请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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