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主人,冲着它的恩人狂吠不止,杨振的心里就犯膈应,他可不想遗祸未来。
所以,他尽管知道镇江堡外围最近这段时间的平静不同寻常,知道这段时间的平静必然是以清虏兵马过江东进,大肆屠戮报复朝人为代价的,可是他仍然选择了对江东发生的一切无动于衷。
与此同时他也趁着这个机会,督促城中各部人马抓紧修补西城和东城的各种城防设施,以防清虏大军突然杀个回马枪再来强攻。
杨振原以为,镇江堡这里的平静日子可以持续相当一段时间,毕竟城内外消息断绝,清虏大军不管在鸭江东岸朝人北方二道如何作为,自己都可以装作不知道。
但是他没想到,定州牧使张厚健竟然事儿事儿的派了麾下义兵指挥车忠亮前来通报消息并求援。
而这个定州义兵指挥车忠亮竟然也能够躲过定州城外围的清虏兵马,然后冲破镇江堡城东的重重阻隔,一路进抵到镇江堡城下。
这一点尤其令杨振感到不可思议。
所以,当他将车忠亮半请半拽地从地上拉起来,然后摁在一张凳子上之后,没有直接回应车忠亮的请求,而是踱着步沉思了片刻,对他说道:
“你是如何来的镇江堡?当然了,本都督的意思是说,从定州城到镇江堡,一路上太平吗?可曾遭遇到清虏的拦截或者阻击?一路上可有所见,可有所闻?”
杨振很清楚,十一月初七日下午天降大雪,鸭江两岸风雪弥漫的天气条件,虽然对车忠亮一行有帮助,但这绝不是这个车忠亮能够顺利抵达镇江堡东墙下的唯一理由。
毕竟是清虏巡哨马队有多厉害,杨振当年在松山城外还是领教过的。
除非清虏巡哨马队大放水,有意放这个车忠亮进抵镇江堡城下,有意定州城的守军前往镇江堡求援,要不然的话,他是不可能躲过或者冲破清虏巡哨人马的。
当然了,这倒不是说,杨振就肯定地认为这个车忠亮是清虏的人。
这个车忠亮,以前就在定州别将车礼亮的队伍里面效力。
虽然杨振跟他见面较少,不熟悉,但是柳林却是相当熟悉的,包括安应昌以及安应昌手底下的几个指挥,对他也是很熟悉的。
这一次,他能在进抵镇江堡东墙附近之后很快就被识别出来,并被吊上城头,顺利进入城内,并且见到杨振,那也是经过了仇震海、柳林、安应昌以及他们的手下人一再确认了之后才送来的。
所以,对于车忠亮的真假,以及他现在效力于哪一方,杨振倒是没有什么疑问。
但是,问题往往就出在这里。
也就是说,人是真的,事也是真的,他带来的消息也是真的,目的也是好的,——就是请杨振出兵救援定州城,可是他的到来本身,却是清虏有意放水的结果。
也就是说,他所带来的消息在清虏的意料之内,定州城请求杨振出兵救援,同样也是清虏兵马所乐于见到的局面。
一旦是这样的话,那么车忠亮本人虽然没有参与清虏之谋,但是在事实上却已经为清虏所用。
对此,杨振却是不能不防着一点。
杨振的这点心思,一说出口,陪同接见车忠亮的几个人物,如仇震海、柳林、安应昌以及张臣、李禄、杨珅等人,也立刻转过弯儿,回过味儿来了。
“对啊,车指挥,清虏大军四下围城,已经很久了,我们在城内与城外各处也早已失去了联系,你又是如何冲过清虏的重重封锁,一路来到镇江堡城下的呢?”
“是啊,车指挥,定州城距离镇江堡可不近,没有二百里,也得百多里了,如果你方才所说都是真的,清虏兵马分兵掠地,大肆杀戮,难道你一路上都没有撞上?!”
现在的杨振麾下诸将,了解鸭江东岸地形地貌风土民情的人有很多。
包括定州在什么位置,距离镇江堡城大概有多远,前来镇江堡的途中会行经哪里,可能会遭遇什么,很多人心里都清楚。
也因此,杨振的疑问一提出来,仇震海和李禄立刻把中间的种种疑点尽数点了出来,要求车忠亮回答。
至于在场的其他将领,虽然还没有发话,但是之前满是同情悲戚的脸色,也早就变了,一时间都是满脸狐疑地打量着车忠亮。
杨振提出的问题,以及众人的神色变幻,看得车忠亮心里一阵不解,同时他的心里也是一阵憋屈,当下语带悲愤地说道:
“都督,各位将军,卑职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句假话,叫我车忠亮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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