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和安应昌的面前抹不开情面,做出错误决定,于是立刻站出来说道:
“都督,清虏分兵东进,或许仍是陷阱。在咱们真正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前,咱们的一切部署应对,都应当以坚守镇江堡城为首要,一切都应当小心谨慎为上!”
“是啊都督,清虏两次强攻镇江堡失败,接下来一定会生出别的阴谋诡计,他们分兵东进,去打黄府尹崔别将他们的义州府城也好,去打定州、安州乃至其他地方也好,很可能都是调虎离山之计。”
杨珅显然也已经领会到了仇震海以及张臣他们话里话外的意思,所以一等张臣话音落下,根本不给几次欲言又止的柳林插话的机会,立马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并且直接接过了张臣的话头,把清虏分兵东进,去打朝人义州府城的事情,说成了清虏大军企图调虎离山的阴谋。
而且他这么一说,在场的其他金海镇森将领们纷纷点头,予以认可。
随后,最早说出了清虏动向的李禄,也马上就跟着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没错,都督,必是清虏见围困无果,强攻又失败,就想调虎离山,诱惑我军分兵出城,然后打我们的埋伏。
“所以,接下来,我料义州府城方向,包括定州城、安州城方向,必定会有新的战事陆续发生,甚至可能会有一些冒充江东朝人义军的人马前来镇江堡叫城或者求援!
“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这一切,必定都是清虏伪帝黄台吉的阴谋诡计,目的仍然是想方设法要灭了咱们!”
“这——”
眼见张臣、杨珅、李禄几个人越说越离谱,杨振自然知道他们是在给自己台阶下,是在给自己下一步拒绝柳林或者安应昌等朝人将领的请求提供借口。
可是尽管如此,听见他们一个个这么说,一时之间,杨振也有点忍不住目瞪口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冷场了片刻,杨振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转向了之前几度欲言又止但最后却保持了沉默的柳林和安应昌二人,问道:
“柳兵使,安都指,你们两位,对于城外清虏的异常表现,怎么看?你们认为,清虏大军主力,是否真的已经分兵过江东进了吗?
“如果确是如此的话,那么清虏的真正目的又会是什么呢?还有我们,我们镇江堡的兵马又该怎么做才好呢?”
就在刚才,在很短的时间之内,杨振决定还是要把一些问题挑明了说。
因为如何对待朝人,如何对待李朝,是他回避不了的问题,就算现在不想面对,迟早也要面对。
在他看来,柳林和安应昌两个人没有一个是傻子。
如果说他们之前尚不确定清虏是不是分兵了,是不是东进了,是不是去打义州府城或者其他朝人的城池去了,那么现在听了李禄、仇震海以及张臣、杨珅的说法,他俩必然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了。
与此同时,李禄、仇震海以及张臣和杨珅面对此事的态度,也已经相当明确了。
如果在这种情况下,柳林或者安应昌依然表态,坚决主张镇江堡的兵马应当去救援朝人义州府城的抗虏义军,那就说明,他们的心思并不在杨振这里,或者说他们两个,迟早是要脱离杨振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杨振就要借着这次机会,命令他们率部出城,叫他们前去救援朝人的城池去,从此各走各路。
反正现在,杨振一时半会儿也不必担心清虏再一次对镇江堡发动大规模的强攻。
但是,如果他们的态度跟自己麾下出身金海镇的将领一样的话,或者说尽管不完全一致,但却模棱两可,咋样都行,那就说明,他们并非是李朝的死忠。
这也就意味着,将来有朝一日金海镇往鸭江东岸大举移民屯垦的时候,甚至是控制或者废黜李氏的时候,他们不会跟自己离心离德。
所以,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他们就可以继续留下,而且今后也可以真正信赖了。
也因此,杨振的问话,其实是一次试探,也是一种检验。
“这个——,清虏一贯狡诈异常,都督确实不能不小心提防,就算是他们的主力,已经分兵过江,卑职认为,咱们也不能轻举妄动。
“至于接下来究竟该怎么做?卑职统领的忠义归明军,忠的是都督秉持的大义,归的是都督所在的大明,卑职唯知精诚一心,听从都督号令指挥!”
面对杨振抛出来的问题,同为朝人的安应昌快速地看了另一个在场的朝人柳林一眼,抢在柳林的前面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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