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的时候往西边眺望。
“协镇大人!方才书写报捷书信的时候,祖某有个问题,想问而没有问——不知道接下来,大人有何打算?!咱们先遣营休整过后,是继续上岸救援松山,还是守在此地,等待宁远军令?”
这话是祖克勇问的,经过了昨夜的一战之后,现在先遣营的诸将里面,只有祖克勇还在坚持使用“协镇大人”这个有点生分的称呼。
杨振对此当然也不以为意,而且对于接下来的事情,他也有自己的考虑,只是此时他还没有说话,就又听见徐昌永一边嚼着大饼,一边嚷嚷着说道:
“还打什么仗啊?!有了这个功劳,够我们吃一年的了!不必打了,今天休整完了!咱们就上船撤退!我看这才是正理!
“再说了,咱们破了鞑子的后营,烧了鞑子的粮草,还杀了鞑子的一个贝子爷——既然是贝子爷,怎么也得是鞑子奴酋的一个近亲吧!?鞑子领头的,还能放过咱们!?此时你不走,你还待何时走?!”
杨振没有想到,徐昌永的脑回路居然会是这样的。
徐昌永没有想着乘胜再立一功,他可以理解,但是连现在自家的营地都放弃,赶紧乘船走人,却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现在是打了胜仗,又不是打了败仗,若是这么搞,那跟打了败仗有何区别?!
当然,徐昌永的想法,不仅杨振没想到,其他人也没想到。
这时,杨振还没说话,与徐昌永还算比较熟悉的张得贵就开口了:“我说徐游击啊!咱们这是打赢了,还是打输了啊?打输了,咱们就此撤退,那是天经地义,合情合理!可咱们分明是打赢了啊!你今天刚刚报了个大捷,明天却登船退居海上,传出去,你让杨大人的脸往哪里放?你让先遣营的脸往哪里放?!”
“不错!若是没有报大捷,咱们万不得已,自然可以这么做!可是既然报了大捷,再这么做就不合理了!咱们一个人头没有带回来,宁远城里那些人恐怕要说我们是冒功领赏,甚至是虚报战功了!”
张得贵的话,徐昌永可以不在乎,打了这么多年仗,他哪里还在乎什么脸面,只要命在就好!
可是祖克勇说的话,他却不得不好好思量思量了。
这一次,但凡是跟着杨振北上救援松山的将领,基本上都是那些平时人缘不好,也没有什么强硬靠山的人选。
祖克勇主要是由于人缘不好,而徐昌永则既有人缘不好的原因,也有没有靠山的原因。
所以听了祖克勇的话,徐昌永立刻就想到了自己当初在宁远城里,以及在祖大寿军中的处境。
这一回跟着杨振立了功,出了这么大个风头,他急着报功,未尝没有给那些排斥自己、看低自己的人看看。
可是,万一弄巧成拙,被那些人说成是虚报战功,那可就麻烦了,到时候墙倒众人推,鼓破万人捶,就更危险了不仅风头出不了,恐怕连命都保不住。
“那你们倒是说说看,接下来咱们怎么办?这些动脑筋的事情,我老徐是来不了!”
徐昌永说了这话,果然埋头吃饭,不再说话,其他几个人都将目光转到了杨振身上。
“其实刚才徐大哥说的一些话,未尝没有道理!咱们破了鞑子的后营,烧了鞑子的粮草,鞑子岂能善罢甘休!?”
徐昌永听见杨振赞成他的这些话,顿时高兴起来,咧开嘴又要说话,而杨振则连忙摆手示意,制止了他。
接下来,杨振继续说道:“今后只要我们还在这里驻扎,鞑子就一定会想办法过来进攻!而且,只要我们不主动进攻他们,他们就得主动进攻我们!
“大家可能会觉得,这对我们很危险!其实不然,危险固然有危险,可是吃饭喝水危险不危险,不小心也会呛死!——”
杨振话没说完,徐昌永又忍不住了:“杨兄弟,鞑子要来攻打我们,可不是吃饭喝水那么简单啊!”
“我当然知道,我就是打个比方!我们不能因为吃饭喝水可能会呛死,就不吃饭、不喝水,也不能因为鞑子要来攻打我们,我们有危险,就提前撤退!”
徐昌永想了想,摇了摇大脑袋,还是想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他就是觉得听着好像哪里不对,可是他说不上来,杨振这番话竟然让他有点无言以对的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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