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刮下火星,点燃火门中的火药。
若是这个方法有效,那就尽快改造,能改造出来多少算多少。
杨振不知道,他的这些有点天马行空的想法,落到张国淦的耳朵里之后,本来以为自己精通火枪的张国淦,简直就像是被闪电击中了脑袋一样,心底里不住地翻腾着一个声音:“原来可以这样!竟然可以这样!怎么会是这样!我怎么一直想不到这些!”
连带着还要继续观察观察杨振、看看他到底值不值得自己效命的张臣,此时听了杨振轻描淡写、似乎是不假思索就说出来的话,再看向杨振的目光,也开始有点像张国淦那样充满了不可思议与刮目相看的意味了。
张国淦自幼身体羸弱,别的卫所世家子弟喜欢舞刀弄枪,练习弓马骑射,他却不行。
最基本的石锁,他举不起来,最流行的强弓,他也拉不开,作为世袭百户之家的子弟来说,这简直是一个耻辱。
冷兵器,他样样不行,就只好逼着自己练鸟枪、火铳,即便是右脸被火绳枪一次次烧坏,甚至被一次接着一次的火枪“炸膛”搞得几乎毁了容,他也痴心不改。
他能在广宁军中吃上现在的这碗饭,特别是在他的老爹老哥死了以后,能够世袭卫所百户,全都在于他现在这点本事。
不过,对他来说,火绳枪的弹药装填,以及点火方式一直都是个问题,每一次的受伤,都让他下决心去想办法改变这个状况,可是不学无术的他,却从来也没有过竟然可以用“龙头铁”直接击打火石这种“燧发”的方式点火。
当日上午,仿佛是被闪电击中了一样的张国淦,离开小校场之后,一直都是处在神神叨叨、疯疯癫癫的状态之中。
到了当天下午,张国淦在反复尝试用“鲁密铳”的“龙头铁”击打从部属那里收集了的各种火石之后,心里也有了数,抱着自己那杆贵重的“鲁密铳”,在宁远城里满大街地到处打听和寻找铁匠铺。
当天晚上,张国淦试图“破坏”“鲁密铳”的消息,就传到了杨振那里。
正在杨振跟前汇报掷弹兵队备战情况的李禄,提醒杨振说:“这些鲁密铳,一共就这么多,还都是从祖大帅军中借用过来的!要是张国淦瞎搞,给弄坏了,将来归还的时候,祖克勇那里,怕是向祖大帅交代不过去!祖克勇慷慨好爽,倒是好说话,只是他夹在中间,将来怕是不好做人!”
见李禄放下自己掷弹兵队中的急务,说起这个事情,杨振却是一笑置之。
这些鲁密铳,他根本就没打算归还!
所以,对李禄的担心,他在心里完全是嗤之以鼻,只不过现在还在宁远城里,将来跳出了这里,那就会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根本不用再屌祖大寿。
若是张国淦和张臣二人,真能把他说的定量分装弹药甚至是纸壳弹药搞出来了,把鲁密铳改造成了可以燧发的火枪。
别说搞坏一把鲁密铳了,就是搞坏十把、二十把鲁密铳,他也没有意见。
只不过面对有点忧心忡忡的李禄,他也不好直说,只好转移话题,对李禄说道:“你先别管张国淦的那档子事情!你们掷弹兵队将来的打法和任务,我已经告诉你和潘喜了!如果宁远城里的万人敌、龙王炮、霹雳炮、震天响,数量不够多,或者重量太大,不趁手,你们就要自己赶快琢磨改进!不能等!不能靠!要靠也只能靠你们自己!
“我这里只能再次跟你们说,只要火药足够,用药捻制作的延时导火索够用,手榴弹——对了,就是手榴弹——就完全不是问题!
“不要光想着宁远城里现有的那些万人敌、龙王炮、震天响!你们自己完全可以试着去造手榴弹!一两斤重的就可以,斤重的也没问题!
“酒坛子用来做容器也行,陶瓶子装上火药也能用,要是有铁匠能够能打制,或者干脆用铁水直接浇铸,那就更好了!
“记住了!先去找找潘文茂,现在我给先遣营要来的那些现成的火药,都由潘文茂负责!当务之急,是火药的调配!只要火药的威力够了,就是铁水浇铸的铁雷也能炸!而且越是铁雷,封闭的越好,炸开以后的威力就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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