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纪锴怎么都没想到,跟着几个“小弟”走啊走,居然走了学校后山的小树林里。
一群洞洞衫、黄毛耳钉、驾着粗木棍板凳腿的社会小青年正在摩拳擦掌等着他们,至少一二十人。
再回头一瞅,他这边,连同黎未都在内,五个。
呃……
对面黄毛嚷嚷起来:“呵,说好的十点半约架,你们来迟了四分钟!难道是怕了?”
“……”
纪锴终于反应过来,刚才黎未都所谓的“还剩一个半小时”指的居然是“还有一个半小时约架”?还特么是这种人数悬殊、明显不讨好的群架?
还在群架之前看了一个半小时的物理课本……不愧的大哥的男人!真的不怂!
既然未都都这么淡定,纪锴人设摆着,就更不能怂。
再怎么说,他也是练过格斗泰拳的人,大不了门牙不要了1v5!反正他又不是戚扬,也不需要靠门牙吃饭……
即使如此还是有点担心,把自家亲爱的往后推了推。
“往后站。当心弄脏衣服,放心,有我保护你,不怕的嗯?”
……
小树林里,野风飒飒吹过。
虎哥,留级三年、黄毛、抽烟、喝酒、纹身,一中校霸自封“东区山鸡”。虎哥怎么都没想到,凭纵横江湖那么多年的传说,会在这天一失足成千古恨。
亲手带出的“一中十八罗汉”,对面区区五人,还有一个明显凑数的制服优等生。似乎已经没有悬念。
于是,虎哥豪气万丈地“施舍”了敌方送死前的遗言时间。
“五分钟,还有什么话赶紧说了,我叫小弟捎给你们家人。”
而他并不知道,他所面对的,是一位经验丰富、不可战胜的法学教授。
在那漫长又引人沉思的五分钟里,海量青少年打架斗殴导致死亡犯罪、进监狱毁一生的真实案例如雷贯耳。纪锴曾以这个专题讲过公开课,拿了省里的一等奖,煽得听课评委都情绪崩溃、泪洒当场。
因此,二十分钟后,躲在小树林外探头探脑的校园小报记者周亦乐,回去发的头条号外是这样的:惊!一中的虎哥十八罗汉,被锴哥带仨小弟揍得哭着嚎着从小树林里跑回家了!
锴哥一行毫发无伤!
隔日:一中不良团伙解散,虎哥休学投身**自考,原小弟纷纷到锴哥处拜码头!
……
……
“都说了多少遍了,‘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把之前的错题再做一遍!”
学校艺术活动中心地下室,本该是乌烟瘴气、不良少年长期霸占的据点,如今则完全像是个非法补课窝点。
几个小弟正在打扫空瓶、烟头,另外一群正在埋头认真复习。
纪锴无言以对,总觉得自己在“梦想乡”人生正越走越歪——你们一群npc的搞什么,群演就不要抢戏了好不好,整天跟在老子屁股后头凑啥热闹?
老子是来跟未都卿卿我我的!然而,未都……
纪锴:“到底是为什么啊研研,为什么他那天群架之后突然就生气不理我了?!”
作为一个常年饲养“河豚嘟”的饲养员,纪锴的经验是丰富的。那人容易生气,可气消得也快,通常一通揉捏亲亲哄哄就能解决问题,从来不会带过夜。
结果换成这“黑道大佬和他的小娇妻”版本,莫名气了两天了?
两天之间,纪锴软话也说了、小饼干也送了,然并卵。
左研:“可能吧,因为锴哥你之前都在嫂子面前夸了海口,说‘一定要把一中那群蠢货揍成双料柿饼’。结果却突然教导主任上身。”
纪锴:“等等,他不是优等生吗,为什么不喜欢我以理服人、以德服人?”
继而醍醐灌顶,他大概是ooc了。
既然人都给你人设成校园大佬了,他就是想跟不良头头谈次恋爱!再像以前一样走阳光温暖路线,行不通!
好吧……
反正也不是真实世界,纪锴当即决定放飞自我。
……
打那天起,社会你锴哥在学校里彻底横行霸道、走路带风。
每天昂头斜眼看人,带着小弟叼着烟晃来晃去,所过之处寸草不生。“啪”地随手扇飞路过课代表抱着的作业本,男生看不顺眼直接踢,女生看了漂亮随意吹口哨。
几天之间而已,迎面来的学生就开始远远见他贴墙绕道,绕不过去的,离老远就能感觉到那种狭路相逢的绝望。
风和日丽的下午,所有人正昏昏欲睡上着课,叼着棒棒糖的混混纪锴小铆钉棒球衫,一脚踹开了黎未都班级教室门。
“上毛线课啊?无聊不无聊,天气那么好,未都走,跟哥兜风去!”
老师:“纪锴!你、你自己不学好就算了,请不要带我们班坏年级第一名的优等生!”
纪锴回头匪匪一笑,棒棒糖嚼了个稀碎:“带坏?哈,你们的乖宝宝早就被我带坏了好吗!”说着,直接一把揽过黎总的腰,“啊呜”一口大庭广众里就冲着薄唇狠狠咬下去。
高中,男男,第一名和不良少年,光天化日明目张胆的剧情——满是压抑学霸的班里陷入一阵死一样的寂静,继而瞬间爆炸一般沸腾。
“甜吧?”亲完,舔了舔嘴唇,“草莓牛奶味儿的。”
黎未都皱眉:“你耳朵、眉毛都怎么回事?”
“哦,这耳钉是昨天打的,喜欢么?”眉尾更是在后段剃了一道小小空隙——多年后的流行,放在高中时代,可谓是帅气前卫得人神共愤了。
“难看死了!”黎未都不屑翻了个白眼,还是冷漠脸,嘴角却带上了一抹微不可见的小得意。
纪锴内心:完了完了,他居然真的喜欢这个调调!
……
于是校霸纪锴只能继续hold住人设,罔顾老师npc苦口婆心的劝说,下拉着好学生的手就冲出班级。
再被校长追着,做着嘲讽鬼脸翻出院墙,外头停着一辆帅气的重机车——鬼知道戚扬怎么给弄来的。纪锴安全帽往人怀里一扔:“走!”
轰隆隆的机鸣,宽大的柏油马路,飞速倒退的景物,抑住呼吸烈烈扇在脸上的海风,飙车的青春,后面有一闪一闪的交警拿大喇叭狂喊“前面的请停车”,前面有不要命年轻人嚣张的置若罔闻。
抱着腰的手臂越来越紧,头靠在背心。纪锴似乎听到身后的男人笑出了声,就这么一起享受着离经叛道的激情,肆无忌惮飞一样的开心。
加速的心跳搏动,隔着衣服咚咚透过来。
……这是他们两个当年都没有经历过、甚至不曾想过的叛逆青春。
当然,如果时光能够重来一次,纪锴知道,可能黎未都还是会再一次选择做个好学生。但这里是梦,是无拘无束的梦想世界,终于可以跑开往日里的一本正经,尽数释放不为人知的小叛逆。
他想陪着他。把没吃过的、没玩过、没有堕落过、没有一大帮兄弟爱人围着罩着的年轻时的遗憾,统统补起来。
……
当然,作为他自己,也真的多了不少人生体验。比如人生中第一次凶神恶煞地去收保护费——对着学校走廊的墨绿色窗户,竟觉得自己这张脸还真挺适合收保护费的。
再游手好闲,买啤酒和烟,整日跟爱人和兄弟们腻在一起,烧烤摊、网吧、录像厅……说起录像厅——纪锴想了想,小琰他们这些年轻孩子,估计都已经不知道录像厅是啥了。
偶尔还会摆个老大的谱,不亲自去接黎未都,直接叫小弟传话“老大要见你”。
黎未都每次都会一脸不爽冲到他面前,质问“纪锴你把我招之则来挥之则去是什么意思”,但每次都会乖乖地来。
于是纪锴越发的艺高人胆大,和别的帮派老大“谈事情”,直接作不耐烦状挥挥手:“我们混江湖的在这谈生意,你们优等生少在旁边插嘴,一边待着去!”
简直可谓作威作福,很有种皇上随意呵斥后宫妃嫔的酸爽。
第一次像这么念台词的时候,黎未都表现得特别黯然委屈,纪锴原本还有点小小的过意不去,觉得是不是做得有点过分了——结果,当晚黎总乖乖在出租屋里给他做了顿丰盛的晚餐,拉灯之后的肉体安慰也异常到位。
总让纪锴觉得,他是不是背地里在偷偷暗爽些什么。
之后,又反复试了好几次,发现真的是这样!带他庆祝生日、给他定做蛋糕、送他昂贵礼物,他表现得倒是既开心又感动,可回家却懒洋洋。
只有在他面前男人味(直男癌)爆棚一下后,回家才有好吃的,以及疾风暴雨般的sex!
纪锴最近开始认真思考,他家未都是不是潜意识真的有那么一丁点的抖属性。
当然,偶尔在那帮兄弟跟前太不给他面子,“嫂子”也会炸毛反抗:“能耐了是吧纪锴?现在混得整个东区中区都是你的了,就敢甩我链子给我摆谱了?我十三岁就跟着你,替你挨过揍、帮你背过锅,到少管所给你送过饭!你以为自己就那么了不起?”
除此之外,每天还上演着重重其他的狗血桥段,比如生气闹别扭时开着超速摩托、情深深雨蒙蒙公路堵出租;月考一半把优等生从考场上拽出去当着监考老师的面一通乱摸导致秩序瘫痪;优等生正宫和小太妹互扇巴掌撕x抢他;别的不良团伙绑架了优等生正宫,等他艹着两把西瓜刀去营救等一系列必然梗的循环往复……
忘了说,“营救大嫂”其实并不是一件真的特别必要的事情。
未都毕竟是富家少爷,从小被训练预防绑架的武术技巧。看起来白白净净的,实际超能打,一个能揍趴下他带左研戚扬赢健四个。
纪锴至今森森记得,那个雨天,他带着一票小弟气喘吁吁赶过去、黎未都一个人屹立在一堆哀哀叫唤的不良少年中,抹了抹唇角霸气十足的模样。
当然,也不是说有了个能打的“大嫂”,就真的能横行天下见谁砍谁的。毕竟板凳腿无眼,纪锴偶尔在群架里也会有马失前蹄,被砸到头破血流的时候。
“……哎,别哭啊,宝贝你别哭,我真的没事。”
这里毕竟是梦想乡,满地的雨水不冷,伤口其实也并不疼。但黎未都抱着他,通红眼睛里的惶然无助却让他一阵心疼。
快要看不清的时候,纪锴伸出手,摸摸他白皙的脸颊:“未都,你别睡了,快一点醒过来好不好?再这样下去,我真要有点担心了。”
黎未都含着眼泪皱眉——什么醒过来?他在叫谁醒?这人是不是砸坏脑袋了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该醒醒的明明是他才对吧!
从医院醒来,纪锴脑袋被缝了一道歪歪曲曲难看的疤,居然和他之前在绑架案里留下的疤痕一模一样。
手臂上也留下了伤痕,纪锴干了一件三次元里黎未都强烈反对他干的事——去刺了个纹身,遮住了疤痕。
黎未都:“你怎么刺了个浑身都是刺的鱼?这是什么。”
纪锴:“这是河豚。”
黎未都:“……你讽刺我?”
纪锴:“嘻嘻,你还记得你是河豚啊?”
黎未都:“???”
刚才是怎么回事,他在想什么?他什么时候和河豚有关联了?他并不知道什么河豚不河豚的啊!
本来在受伤剧情过去之后,纪锴还以为这个世界该结束了。然而故事线却一直还在往下继续,只是黎未都这大嫂当得像是有点怕了,之后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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