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太子说了,维护纲常伦理,乃是皇家作为天下表率的职责,更何况……太子殿下就是要给我撑腰,你们能怎么办?!”
张懋模仿着朱见济的经典姿势双手提高腰带,后面尴尬的发现自己没小太子那优秀的肚腩来卡住带子,便又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放开了手。
但他的脸上还是有着“狗仗人势”的兴奋。
“太子这么做,陛下听见了难免生气……小弟,你可别仗着陪太子读书,就进谗言啊!”
张忠拉下脸,加重了语气。
“竟然唆使太子为你私自调动了神机营……这种罪过,可不是咱们张家担得起的!”
赶紧回来!
张忠保持着笑容,心底却对着这个弟弟简直恨得牙痒痒。
一个不注意,给自己惹出来了这样的事,现在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看自家笑话。
也是自己那个恬不知耻,胆敢勾引自己七十岁老父上位的庶母养出来的好儿子,一点礼数都不知道。
幸亏自己管家之后,让庶母一直待在府中小院修心,隔绝了张懋母子,不然还得给他们家丢脸!
张忠越想越羞恼。
他至今都不知道一个贱婢怎么敢勾搭张辅的。
图他年纪大?
图他不洗澡?
结果他才搬出景泰帝来压人呢,已然被儿子通知过的景泰帝就派人来补丁了。
太监成敬急匆匆过来,一脸笑意,说话气息还有些不平稳,
“陛下作为天下人的君父,的确需要替别人立立规矩。”
“老奴秉持陛下口谕——”
“张輗为老不尊,罚居家思过一月,其后也不准随意插手英国公家事。”
顶级的勋贵被一个分家出去的老东西把持,这不是个更大的笑话?
“张忠虽然是大哥,但承爵的毕竟是张懋,兄弟之间还是要分清主次的……这是陛下的原话,还望诸位明白。”
“至于神机营的动静,”成敬笑得更和蔼了,“这是陛下给太子的方便之权,尔等不知天家和睦,还是不要多话以离间的好!”
张輗张忠气得脸都肿了。
但口谕如此,身边还有多名侍卫虎视眈眈,怎能不应?
只有张懋最高兴。
完了还羡慕起来皇家还有这样感人的慈父孝子,比一般人家都要团结和气了。
张輗敷衍的行礼表示自己明白了,并放话说了“自己再也不管侄儿家事”后,便要怒气冲冲的走人。
“张老将军!”
朱仪突然喊住他。
“干嘛!”张輗不满的止步。
朱仪笑得跟成敬似的,“只是想跟着您一块出去罢了!”
他一摆手,带进来的那些士兵便迅速收好武器,排列成行跟随在朱仪身后。
整个过程丝毫不拖泥带水,极为高效。
张輗盯了一眼,随后转身继续走。
出了英国公府的大门,张輗看了那些还围着宅子的人就心烦。
“都撤去吧,已经没你们的事了!”
但那些举着刀兵火铳的动都没动。
张輗气得再次提高声音,“一群小小士卒,连本将军的话都敢不听?!”
“老将军不必动怒,这些是我从东宫带过来的卫率,可不是一般的兵!”
朱仪从他背后绕出来,话里难掩得意。
他早就想对人炫耀一下东宫六率了。
只见朱仪打了个手势,那些围着的士卒才散去。
就像先前那样,一点杂声都没有,简洁有力的动作带着种协调的美感。
张輗脸色阴沉。
他好歹是个将门出身,也有点军队经验,知道什么样的军队最可怕。
军人,
要讲纪律!
不动如山,一动如狂风烈火的那种,才是在战场上让人望之生寒的强军。
之前于谦操练团营,也是想要练出这样的一支队伍,好迅速增强大明中央的武装力量。
谁能想到太子东宫里就有几百号这样的士卒呢?
当真是见了鬼了!
朱仪看着张輗老脸掩饰不住的忌惮,心里都快乐开花了。
作为主要的训练人,朱仪当然知道自己手下的这堆人只能算作“虚有其表”。
因为这些人组建六率后,还没真正的打过仗。
每天吃好喝好,天不亮就要起床搞队列、跑操和各种由太子发明的奇怪运动,朱仪不但要跟着一块,还心疼这浪费的粮食和钱财呢!
巨量的运动意味着巨量的消耗,
后勤才是保障一支军队活动起来的根本因素。
这也是导致古代军队很少有队列和跑步训练这种活动的原因之一。
好在朱见济养的人少,又不缺钱财,不怕消耗的把人堆了出来。
几十个高大威风的士卒整齐划一的行动,总是能让人产生畏惧的。
所以朱仪一直期待着把人拉出来炫耀。
张輗哼哼唧唧的,最后在朱仪明里暗里的显摆下,终于一甩袖子走了。
“这老爷子走的还挺利索。”
朱仪看着老头登车而去,哼笑着对柳溥说道,“难怪心思这么野。”
不过没关系,等张輗到家里禁足不能出来,锦衣卫就要上门去问“你跟石亨什么关系”了,总能帮张輗泄泄多余的体力,让他符合老年人形象。
随后,张懋又在朱仪柳溥的支持下,处置了一批向来不服从自己的家奴,狠狠的证明了一把自己作为家主的威严。
张忠在旁边敢怒不敢言。
只能看着张懋把他幽居小院的亲娘接出来,母子两个接手了英国公府的管理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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