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腔: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大伙儿都是一个公社的,又都受了灾,俺们夹皮沟能昧着良心赚你们的钱吗,成本价五毛一斤,俺们不搭上就成。”
大伙先是一愣,然后全都大喜过望:
“老张啊,还是你们夹皮沟讲究!”
“太仗义了,以后有啥事用到俺们守林村的,尽管招呼!”
“俺们向前村也是一样!”
夹皮沟立马收获了一大堆好感,公社的孙书记也面露微笑,心里赞许着夹皮沟的村干部会做人。
倒是跟来的老板叔他们这些村民,暗暗有点不大乐意:说好的卖高价呢?
算算都叫人心疼啊,要是每一斤猪崽多卖两毛钱,那都差不多都能回本儿喽。
无本生意,谁不乐意做?
就算是在养殖过程中,糟损一些猪崽,也不至于太心疼啊。
只有刘青山知道内幕,在旁边笑而不语,这个策略,还是他跟支书爷爷和队长叔一起研究出来的呢。
剩下的事就简单了,抓猪称重,一只只猪崽就被装进大篓子里,然后村里还派了好几辆大马车,给各个生产队送过去。
“这都快晌午了,就在俺们夹皮沟吃一口饭呗。”
支书爷爷嘴里招呼着,可是大伙都急着把猪崽拉回村,嘴里纷纷拒绝,就连公社的孙书记,也骑着自行车,跟着一起回去了。
大吃大喝之风,现在还没兴起呢。
等外人都走了,村民这才七嘴八舌地埋怨起来。
“大伙先别急,咱们其实还是赚了的。”
刘青山则站出来给大伙解释说:“这猪崽在咱们这养了一个多礼拜,长了好几斤呢。”
对呀,大伙恍然大悟,猪崽子大的都快二十斤了,这么大的猪仔,要是到集市上,肯定没人买。
就算是有人买的话,价格也得使劲往下压。
大张罗脑瓜活泛,很快就想明白了:“还有呢,咱们这猪都吃得饱饱的,直接泡秤,又占了不少便宜。”
大伙继续点头,谁家都去收购站卖过猪,到那之后,人家都要故意晾你俩小时,等猪肚子里的屎尿都排空了,这才称重的。
所以这么算下来,其实还是赚了,而且还赢得了好名声。
名声这东西,看着好像没用,其实作用却不小。
比如说青年男女在介绍对象的时候吧,就像张杆子那样的主儿,名声都臭大街了,自然没人愿意搭理。
而夹皮沟的好名声传出去,周围十里八村的姑娘,都以嫁到夹皮沟为荣,那村里的小伙子,就不用为娶媳妇发愁了。
就算是姑娘嫁到外村,也觉得仗义。
这些也都算是好名声带来的隐形福利吧,看来还是支书爷爷老谋深算,想得长远。
要是只贪图眼前这点利益,把各村的人都得罪光了,以后就算有人说亲,一听说是夹皮沟的,人家就想起这茬,说两句丧气话,没准婚事就黄了呢。
想通之后,大伙也就不再埋怨,乐乐呵呵地各自忙活去了。
等人群都散了,老支书这才拍拍刘青山的肩膀:“青山啊,好小子,咱们夹皮沟,头一回这么扬眉吐气,都是你的功劳啊!”
无论是扣大棚还是养猪,都是刘青山一直在背后主导的,功不可没。
“嘿嘿,支书爷爷,那您是不是又想退位让贤啊?”
刘青山嘴里开着玩笑道。
“俺倒是想让,就怕你不稀得当,青山你将来是要考大学的,毕业就是国家干部,只怕到时候再也不想回咱们夹皮沟喽。”
老支书摇摇头,心里忽然有点怅然若失。
刘青山可不这么看:“支书爷爷,队长叔,俺觉得,上大学不是为了当国家干部,是为了学本领,长见识,等俺上完大学,俺肯定还回来,把咱们夹皮沟建成最富裕的村子!”
真哒?
看着刘青山那坚定的眼神,就知道他不是开玩笑。
老支书和队长叔同时伸手,在刘青山的两个肩膀上重重拍了一下,又同时说道:
“好小子,到时候,俺把村支书让给你!”
“青山啊,到时候你当队长!”
刘青山的身子矮了一大截:“支书爷爷,队长叔,俺也不能身兼两职啊,还是你们继续干吧,俺跟着敲敲边鼓就好。”
“你这是敲边鼓?要俺说啊,你这根本就是乐队里面那个干什么的啦,就是拿着个木头棒子瞎乱比划的?”
张队长一时间有点想不起来,刘青山连忙溜缝说:“是指挥吧?”
张队长使劲一拍大腿:“对对对,就是指挥,虽然他啥乐器也不整,但是手里小棍往谁那一比划就好使。俺估摸着,要是不听话的,肯定下台之后,拿小棍使劲敲脑壳!”
哈哈……愉快的笑声,在猪场上空回荡,听得远处的张杆子都精神一振:啥事啊,这么高兴,不会是守林村的寡妇王翠花,又准备叫俺去相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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