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家里的花狸猫从地上蹦到炕上,都被她死死抱在怀里,不许再动弹。
“哥,俺想咳嗽。”
难怪憋得小脸通红呢,刘青山也乐了:“你想咳嗽就咳嗽呗,没事的,就算录到磁带里面,也没啥影响。”
“不行的不行的!”
小老四使劲摆着小手,忽然又撅起小嘴念叨:“怎么回事呀,咳嗽又没了呢?”
“嗨,是你刚才太紧张啦!”
刘青山哈哈了几声,又说:“大家该干嘛就干嘛,只要不弄出来太大响动就成,你们都这么紧张兮兮的,弄得俺都紧张了。”
屋子里的人也都笑起来,大姐刘金凤也站起身:“我刚刚就想去喂鸡了,估计鸡雏都饿坏啦。”
对于这些小鸡雏,刘金凤照顾得比刘青山还上心呢……
第二天中午,刘青山和大头以及二彪子,一起从公社回来。
一辆自行车,三个人轮着骑,主要还是大头和二彪子骑的时候居多,他们俩刚学会,正是有瘾的时候。
车把上挂着一个塑料油桶,这是刘青山的同学石诚帮忙,从粮库给买出来十斤豆油,石诚他妈可是粮库的现金员。
这个忙可算是帮大了。
要知道不吃商品粮的农民,基本上很少吃豆油,通常都是冬天的时候,熬上一小坛子猪油,然后沥沥拉拉地吃上一年。
就算是吃供应粮的,每人每月才二两豆油,也得节省着点吃。
所以,人们最缺的就是油水了。
承人家这么大个情,刘青山当然也不能不懂事,给买了一条大前门,好说歹说,石诚的母亲这才留下。
同学关系,还是很靠谱的。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刘青山和石诚,还要继续做同学呢。
因为县里一中的通知书都下来了,刘青山和石诚的成绩不错,都顺利考上高中,为自己争取到了考大学的机会。
而大头和二彪子,就没这么幸运了。
大头脑瓜子不大灵光,初中能混毕业,还是他老爹腆着脸去学校求人情,才领了毕业证。
至于二彪子呢,坐不住板凳,也不是学习的料,用老师的话来说,就是药材铺的一味药。
走累了,小哥仨就在道旁的树荫下休息,大头很没形象的,四仰八叉往地上一躺。
水壶里的凉水早就喝完了,刘青山嘴里叼着跟酸浆草,一嚼酸浆草,满嘴冒酸水,也就不那么渴了。
二彪子猫着腰,在草窠里忙着抓蝈蝈,还真是无忧无虑的青春啊。
“大头,毕业了有啥打算?”
刘青山干脆也躺下,身下的草地热乎乎的,透过绿绿的树叶,望着蓝天白云,确实挺舒服。
大头看样子都快睡着了,哼哼两声这才说:“俺爹说了,等到冬天征兵的时候,叫俺去当兵。”
刘青山想起来了,好像队长叔还真把大头的户口给挪到吃商品粮的亲戚家里,成功入伍当了个后勤饲养员。
后来退伍进了县里面的皮鞋厂,九几年的时候,厂子倒闭,他也下岗了。
刘青山不忍心看着好伙伴还走从前的老路,不由得说道:“大头,要不,以后咱们一起干吧,养鸡种大棚,包你成万元户!”
这个时代,万元户的诱惑力绝对是巨大的,大头噌得一下坐起来,吼了一嗓子:“行啊,三凤儿,俺听你的!”
结果把那边二彪子的蝈蝈也吓跑了,他跑回来敲了一下大头的脑袋瓜子:“三凤以后要上高中上大学,能窝在咱们夹皮沟啊,你呀,也不动脑子想想。”
嘿嘿,大头也不吭声,一个劲傻笑。
他并不知道,初中毕业,也就意味着他们这些小伙伴,将要走向不同的道路。
有些人会越走越远,甚至一辈子都再也见不到面。
“彪子,你呢,你想干啥?”
刘青山又转移目标问道。
二彪子一听这个就蔫了,蹲在草地上,揪着草叶:“还能干啥,回家种地呗。”
说完,抬头望望刘青山,眼睛里带着羡慕:“三凤,还是你好,能继续上学,以后考个好大学,在大城市城住楼房,到时候,可别忘了俺们。”
城里吗?
刘青山笑着摇摇头道:“俺不想上高中。”
“啥,三凤,你傻啦?高中不上?”
二彪子惊愕地望着眼前的小伙伴,感觉有点不可思议。
“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走,先回家!”
刘青山吆喝一声,小哥仨继续上路。
等回到家里,刘青山把通知书给了林芝,乐得母亲合不拢嘴:这家里的喜事,一件接一件,她都感觉好像年轻了好几岁似的。
吃过晚饭,刘青山把爷爷奶奶也请来,说是要开会,家庭会议。
还有高文学这个马上要转正的编外成员,也有资格参与旁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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