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扬州坐镇近十年,势力是南方士族和一部分军队,朝堂势力却十分弱小;一旦杨坚不在了,威望不足的杨广很难在短期内掌控整个天下,大隋天下也将陷入新旧交替混乱期,而这便是我们的机会。”
独孤顺缓缓的说道:“秦王杨俊已逝,蜀王杨秀已废,但还有一个统领二十四州军事的并州大总管杨谅,此子以防御突厥为名发民夫劳役修缮城池、铸造大量兵器贮存在并州要塞,又招数万名亡命之徒和无籍奴隶,显然是有了反叛图谋。若是我们代表与朝廷鼎足的关陇贵族推他一把,肯定会起兵反杨广,有他在东部吸引杨广的军队,我等则可以在兵力空虚的关中,推杨勇太子上位……杨氏三兄弟之争,也是我等再次辉煌的天赐良机,只要我们拥有凌驾皇族的兵权、权柄,那么这个天下谁来当家做主,皆由我们说了算。”
窦谊皱眉道:“难道独孤公不怕又是一个杨坚?”
“所以我们需要一个平庸无能、无权无势的傻子皇帝,这样的人才会更加依赖我们。”独孤顺说出了自己打算:“只要拥有遍布天下的实力,别说是山东士族、南方士族需要靠我们的施舍而生存,便是皇帝是谁、皇帝姓什么都由我们说了算。而我们关陇贵族则是处于不王而王的高度。”
窦谊思忖了一会儿,半真半假的笑问:“独孤公不想独孤氏成为皇族么?”
“不想。”独孤顺摇了摇头,并解释道:“没有千年的皇朝,只有千年的世家。权倾天下的汉末袁氏、兰陵萧氏、渤海高氏因为直接参与争夺天下而没落;元氏也因皇权差点灭族、宇文泰的家族更是给杀得一个不剩。反观范阳卢、博陵崔、清河崔、荥阳郑、太原王、赵郡李、陇西李等士族,千年以来传承不绝,在士林之中永享盛名,不管皇帝姓什么,他们始终地位超然、高高在上。这样的家族,才是独孤氏的追求。”
元胄见窦谊看来,也笑着说道:“正如独孤公所言,吃过大亏的元氏也准备彻底活在大世幕后了。”
“独孤公、元公如此坦率,我窦氏也没什么好说的。”窦谊笑着说道:“那我们就从现在开始起,为了早日现实不王而王一起努力。”
元胄笑道:“窦氏快人快语。”
窦谊叹了口气,“希望这天快点到来吧!”
“这一天不会太晚的。”独孤顺看了看沙漏,便起身道:“我还要去一趟贺若府探望贺若公,两位贤弟如果没事,就深入商议,要是有什么好点子,咱们再一起详谈。”
“也好!”
“独孤公请便。”
“告辞!”独孤顺向两人拱手一礼,快步向外走去。他的马车就停在元府后宅的院落里,车夫见他到来,连忙放好脚踏,等他登车坐好,便从侧门离开。
独孤顺靠在背靠上,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在最后的问题上,元胄却有点言不由衷,显然没有忘记元氏昔日荣光,而且元氏在陇西和幽州都有一定的势力,恐怕还在做着反隋复魏的美梦吧!
兵权归中枢是北魏孝文帝开的先河,由此而发生河阴之变,关陇贵族更是宇文氏架空元氏、反元氏的产物,平等相处倒是无所谓,如果元氏复辟之心不死,接下来的合作不仅是困难重重,甚至还会造成关陇贵族内部出现严重分裂。改天或许和窦谊就此问题详谈一番,如果两派联手,也许能打消元氏不该有的迷梦。
马车进了平康坊,缓缓在贺若府前停了下来,这时,贺若弼的三子贺若怀德穿着一身布衣跑了过来,将独孤顺迎下马车。
独孤顺下了马车,这才发现贺若府的家将正在将“宋国公府”的描金牌匾摘了下来,把一块写着“贺若府”的黑匾挂上,门前列戟也不见了,显然是兵器监收了回去。
“列戟回收了?”独孤顺不胜唏嘘的问了一句
“正是!”贺若怀德苦笑道:“罢黜家父的圣旨一下,军器监的人就把列戟收了,这‘宋国公’当然也不能用啦。”
“只要人还在,就有卷土重来的机会。”独孤顺也参与了今天的早朝,对于贺若弼的偏激无语至极,这都是快六十岁的人了,怎么一点眼色都没有呢?如果当时认个错,岂能落得如此下场?
现在好了。
不仅扳不倒杨集,反而把贺若一族搭了进去,这又是何苦来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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