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警惕又不安的看着兰礼忙活。
但直到兰礼最后将哥哥抱出帐篷,两人都相安无事。
林瑜看着他们,感觉自己像是在看动物世界。
当猎豹来袭时,羚羊们会四散奔逃,跑在最后的一只被捕猎死亡。
当猎豹吃饱,逃跑的羚羊们又会回到原来的地方,看着猎豹,却毫无所谓的复仇概念。
在兰礼的心中,哥哥不是被丹梵杀死的,她的复仇得到了神女的肯定,所以哥哥是死在神罚之中。
他不仅不恨丹梵,甚至羡慕她的仇恨竟然能得到神女的恩赐。
林瑜想,怪不得她了解过的历史长河中,有那么多的造反行动都以神明的名义进行。
因为真的很方便。
现在,帐篷里只剩下林瑜和丹梵了。
她的观察对象从兰礼变成了丹梵。
林瑜问道:“今后,你有什么打算?”
丹梵连忙伏地跪下:“我恳求能侍奉您,祭司大人。”
“你不必侍奉我。”
“求您!祭司大人!如果您赶我走,我真的无处可去。”
“放心,你可以继续留在这里。”
丹梵露出了惊喜的神色:“谢谢祭司大人的恩典!”
“不过,我暂时还不能暴露身份,所以你最好不要被别人听见你叫我祭司大人。”
“我不明白……”丹梵小心翼翼的问道:“为什么呢?”
“神女需要我亲眼去了解一些东西。从明天开始,丹梵,你要带着我去干‘我们’应该要干的活,你能做到吗?”
丹梵困惑又不安:“祭司大人……我,我担心您会受到冒犯……”
“为什么?”
“我是战败部族的女人,是被抢来的俘虏,买来的奴隶……在与戈斯曼德部的战斗中,我的同胞们曾杀死过无数戈斯曼德部的勇士,他们也许是某些人的兄弟、父亲、儿子、挚友……因此……我并不受欢迎……如果您和我在一起的话……人们会误以为您和我一样卑贱,他们也许会欺辱您……认为您是大涂来的奴隶……”
“他们会怎么做呢?”
“男人们不会做什么……”丹梵脸色苍白的说:“在我被吉乌买下之后,我就是他的女人,他们如果侮辱我,就是侮辱吉乌。但是女人们会瞧不起我们……”
“她们会伤害我们吗?”
“她们会嘲笑我,有些人会在自己男人面前说瞎话,说我做了一些我没做过的事情,那些男人就会去奚落吉乌,吉乌有时候会对他们吼回去,但有时候,如果他信了别人的话,就会回来打我……”
丹梵不知想起了什么,浑身都开始发抖:“他下手很重,很痛……不管我怎么叫,叫多大声,都不会有人来救我……第二天,他们如果看见我脸上的伤,就会大声的笑我……”
北戎的大部族都说北戎话,但不同部落都有着不同的口音。
林瑜在戈斯曼德部生活的时间最长,自然把戈斯曼德部的北戎话当做“正宗普通话”,因此阿拉贝拉部的口音让她有些时候理解的有些吃力。
好在丹梵说话很慢,而且,她似乎有努力的学习戈斯曼德部的口音。
也许她是为了逃避那受人排斥的痛苦,她也许觉得,如果自己的口音改变,或许就可以得到接纳。
所以林瑜基本都听懂了。
“没关系,”她道,“吉乌已经死了,没有人再会打你。”
丹梵望着她,不知为何,这饱经风霜的女子此刻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刚刚破壳的小鸟,它望见了自己破壳而出的第一个人,于是便带着雏鸟情节,望出了满眼的期待。
丹梵急切的膝行到林瑜的面前,小心翼翼的握住了她的手。
她激动的望着她,眼睛里含着眼泪,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您是我的拯救者。我唯一而无上的拯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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