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我的意图吗?”
他看着林悠然红肿的双眼,沉默了许久,答道:“从来没有。”
这也不是假话,从头到尾,他都未曾想过要取林悠然的性命。
“那就好……那就好……我失去了文玉,不能再失去要好的朋友了……”
她忽然哭了起来,声音由小到大,像一只受伤的小兽,在深夜的田野里无助地哀嚎。
但看她发泄出来,缎云川便知道,她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林悠然此刻依旧痛苦,可她知道,自己就算再难过,缎云川不是她要找的人,即便这是文玉的意愿,她依旧不能与一个没有男女之情的朋友结成良缘,如此对自己不负责,也是对缎云川不负责。
就算这一生再也遇不到文玉这样的人,她自己也能将自己照顾得很好,只要自己好好的,文玉便也能安息了。
边境的夜似乎永远都没有尽头,林悠然将文玉的断首包裹得严实,她与段云川走到一处无人的地方,挖开了一个一米多高的土坑。
边境冻土坚硬,若不是缎云川帮忙,她就算挖上一天一夜也不一定能挖开,在让文玉入土为安之前,她将文玉的头发剪下来一缕。
“文玉,他们都说落叶归根,可如今敌军将整座城池都围了起来,我们回不去,只能将你葬在异乡,你若泉下有知,就将灵魂附在这缕青丝上,等到战争结束之后,我一定会带你回家……”
她自言自语地念叨着,把文玉的发丝放入提前缝制好的布包之中,那香囊上的针脚歪歪扭扭,难看得很,一看就是不善针线活的人临时赶至出来的,要是被文玉瞧见了,兴许还会笑她。
林悠然擦了擦眼泪,她想自己一个人待一会,缎云川身上的伤还没好,这几天又都在陪着她,伤好的就更慢了。
她让缎云川先回去休息,自己则守着那个没有墓碑的小土包,在寒风中坐了许久。
到了第二天一早,她没有回自己营帐,而是先去见了知清浊。
她知道总裁姐姐这几日事多繁忙,又挂念着她,这几日,总裁姐姐最少会每天来看她一次,就算有时忙的实在抽不开身,便让娇哥来探望她。
娇哥虽然沉默寡言,但她知道娇哥也很担心她,同时他又对缎云川有着防备,有时得了空,娇哥在她营帐中一坐就是一天。
当时林悠然只剩伤心,脑子都转不动了,没觉得怎么样,现在想起来,一个不大的营帐中坐着三个一整天都说不了三句话的人,场面还是挺诡异的。
等林悠然到总裁姐姐的营帐时,远远就看到娇哥守在外面,总裁姐姐应该是在忙。
娇哥看到她来了既欣喜又惊讶,往前走了几步,声音沙哑而急促,“你……没事了吧?”
林悠然把食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又指了指营帐,意思是总裁姐姐在忙,不要打扰到她。
又硬扯出一丝笑来,压低声音宽慰哑奴道:“娇哥你放心,我可是打不倒的林悠然,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已经没事了。”
她这话说的轻松,可那双红肿的双眼中还泛着泪,哑奴知道她在逞强,却也无可奈何,毕竟这种事情最终还是要靠自己才能渡过去。
两人在外头说了一会儿话,营帐中有了动静,林悠然往那边看去,出来的人竟是缎云川。
“你怎么在这?”林悠然惊讶道。
总裁姐姐一向不喜欢缎云川,这对师叔侄的关系已经修复得这么好了吗?
缎云川冲她微微笑道:“前些日子师叔托我查了些东西,今日我接了密报,特来汇报情况。”
想来也是,林悠然感觉这几天自己的脑子都锈住了,她早该想到的,娇哥在外边守着,里面一定是有正事的。
“去吧,师叔在里面等你呢。”
缎云川冲她扬了扬下巴,林悠然刚要进去,又回头叮嘱道:“你身上还有伤,一定要好好休养,晚些我再去给你换药。”
“嗯。”
这些伤是缎云川为了带文玉回来所受的伤,也算是因为林悠然的原因,他才受了这么重的伤,还好他没事,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恐怕这个人情就难以还清了。
就算如此,林悠然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多嘱咐了两句之后,才进了知清浊的营帐。
总裁姐姐的表情跟平时有点不太一样,今天她紧蹙着眉头,手握得紧紧的,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
她都快走到她眼前了,总裁姐姐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她原本红润的脸颊此时苍白如纸,连声音都有些沙哑。
“悠然,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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