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打算等悠然身体好些之后,就与她说明白。”
“那真是……极好的……”
文玉心不在焉地应着,等天要蒙蒙亮时,两人总算回到了营地,他从缎云川手中要过鬼槿兰便去熬药。
缎云川看着文玉渐行渐远的身影,眼中的笑意逐渐消失,他刚要离开,转头的瞬间,一柄闪着寒光的长剑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他微微侧头,果不其然,是哑奴。
“师叔何必如此?”缎云川不紧不慢说道,似乎并未将哑奴的剑放在眼中。
片刻,他身后传来知清浊凛然的声音,“你踏过线了,若再有下一次,就别怪本君不顾念掌门师兄的情面。”
“师叔是否太过小心了?”
缎云川抬手将长剑推去一旁,转身对知清浊如沐春风的笑着,“师侄只是路上太过无聊,想看戏消遣罢了。”
月色太暗,他看不清知清浊的表情,但能清晰的感觉到她散发出来的浓重杀意。
她冷冷开口:“你想看什么戏与本君无关,但若是因为你的玩闹之心伤到本君身边的人,本君不介意亲手为你写部为国捐躯的戏本。”
“哈……哈哈哈哈哈……师叔真是趣味,若是没有林悠然这个有趣的娃儿,恐怕师侄还真想与师叔对弈几局。”
他声音平静,神情却偏执阴郁,说出的话更是让人不舒服。
“我知道师叔有足够的能力制衡我,但师叔应该会考虑到等师尊百年之后,御晟门的继承问题吧,若是师侄有了什么意外,凭师弟师妹们的资质,应是担不起如此重任……”
他依旧笑的人畜无害,“师叔放心,我不会对林悠然出手,我只是有些无聊,想找些乐子罢了。”
“你在威胁本君?”知清浊本来冷峻的表情一变,唇角扬起了令人胆寒的笑,“很好,很好……我那掌门师兄果然教出一个好徒弟。”
“师叔过奖了,若无事,师侄便先告辞了。”
缎云川风度翩翩的行过颔首礼,转身走了几步,又停了步子,微微转过身道:“师叔有所不知,当年若不是师祖带你入御晟门,我便不会在这无趣的人世间遇到与旁人完全不同的你,能有今日的缎云川,都是多亏了师叔曾经的教导,想来我若唤你一声‘师尊’也是应该的,哈……”
言罢,他转身离去,脸上的笑意尽数消失,而身后的知清浊望着他远行的背影,似是在对哑奴说话,又似是在自言自语。
“我若是真杀了缎云川,掌门师兄是否能接受这个结果呢……”
这是她早就知晓的答案,也是她留缎云川至今的原因。
掌门师兄与缎云川名为师徒,实有父子情谊,他对缎云川倾注了所有心血,将缎云川培养成一个合格的接班人。
而且早在师尊受刑而死的那年,掌门师兄因为极度悲痛,埋下了病根,他将一切希望都寄托于缎云川,期望他可以振兴御晟门,恢复往日荣光。
只是师兄做梦也想不到,他这个接班人与她同样,是个逆天悖理的“孽徒”。
知清浊不可否认,兴许是曾经缎云川仿效她的行为长达一年时间,而在那一年的时间内,就连她处理事情思路也被他摸索的清楚。
缎云川确与她有相似之处,甚至比她更不择手段,她好歹还有各处顾忌,而他一旦破釜沉舟,他那异于常人的心绪不会让他有任何底线。
他就像匍匐在黑暗中的动物,学习着旁人的一举一动,然后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好在他只有对某一个人的猎奇心,没有权欲的觊觎野心,否则还不知要掀起什么乱子。
东方泛起鱼肚白,知清浊心思未定,她回了营帐,不时众人拔营前行。
不知是她对缎云川的威胁起到了作用,还是缎云川找到新的新奇东西,这几日过得相当平静。
悠然的身体在文玉的照料下逐渐好了起来,人也比前段时间圆润了些许,扎营时知清浊看着不远处嬉笑的两人,她忽然想到,悠然是个普通的女儿家,她兴许就适合这种普通的,远离各种算计生活。
一个月前知清浊担心若没有她的庇护,悠然能否自己在鱼龙混杂的鬼市生活下去,才将她带在身旁,但现在……
知清浊轻轻吐出一口气,自己是否不应该将悠然带来这种危险的地方?
木已成舟,缎云川暂时杀不得,她只能备加小心,防备着他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还有那名文玉……
缎云川没有杀他,便是想用他挑起事端,虽然她不知缎云川到底想干什么,但她几乎可以确定,缎云川会对文玉不利,甚至会伤害到林悠然。
必须马上将他调走!
知清浊心思一定,再次去了邵逸松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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