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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着茶壶,“若要火候适中,耳目唇舌都不能偷懒,这样才有适度的水温去与茶相好。”
“一壶滚烫的水,哗地下去,再好的茶叶也会泡坏。”
江锦似懂非懂的点头。
邹先生直接白了她一眼,语重心长道,“不论是人或事,适度才能圆融而不奸滑,淳善而不受人欺辱,一进一退,正如这火力的一息一灭,有时候太过刚正,会伤到自己,你可明白这个道理?”
江锦红着脸,道了声,“多谢先生教诲。”
“你知道便好。”邹先生放下了手里的物件,“得饶人处且饶人,若是将恶狗逼到无处可走之处,免不了会受到其报复,你未来的路还很长。”
“是,先生。”
江锦确实是欠考虑了。
她应该将自己摘出去的,像以前一样套麻袋就好了。
“好了,那就不说你这个了,卷子可有拿来?”
“有。”
江锦恭敬地将卷子递上去,又说了下自己的成绩。
邹先生一边看,一边点头。
“对于你这个年纪,文章写得如此已然是极好的,但天赋于科考而言,重要又不重要。”
“你纵有过目不忘之能,但差的火候不在文章,而在实际见解、历事思考中,这也就是为什么你府试没取得案首的原因。”
“先前与你讲要读透一本书,是怕你囫囵吞枣,但现如今你要记得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感受来的知识,会与你在书本上读来的,真切的多。”
江锦也有这个感觉。
她在写文章时,有心无力,所以只能挑着几个浅显的点来写。
她忙谦虚道,“先生说的是,学生整日埋头于书本中,确实是疏忽了这些。”
邹先生点头,“你知晓这些就好。”
他将卷子放下,“若是得了空闲,你可去乡间走一走,又或者是大坝处看一看。”
邹先生给的建议,江锦自然是要听的,总归是为了她好。
邹先生见这江锦第一次这么听他说话,自己还有些不自然。
江锦见他不说话了,反倒问了一句,“先生,我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邹先生咳咳了两声。
他是真的不习惯!
明明之前说两句都会呛起来。
“没什么了,你县试,府试都排在了前面,参加院试自然是可以的,不过主考官的喜好你可以研究一下。”
他从桌子下取出一摞书,“这些是季学道流传在外的一些文章,你且拿去看看,要记得是看看,不要刻意谄媚奉承,可懂?”
“先生教诲,学生自然是省的。”
江锦又是好顿道谢。
她从临安府离开的时候,祝言戈也送了她一套。
如今她有两套在手,倒是可以比对着看看。
江锦的样子让邹先生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孩子回来是真的不正常了。
他免不了又叮嘱了一番,“你这可是独一份,若是看不了就给老夫拿回来。”
江锦那怎么舍得还给他!
于是难得调皮道:“先生既然给了学生,就切莫往回要啦,先生告辞!”
她说完就跑了,临了还将茶杯里的茶喝了个精光。
气得邹先生在后面摇着头笑。
“这小兔崽子!一点也没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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